苏尘站在画卷之中,乌发如墨色般席卷晕染, 回眸朝定住的她浅浅一笑, 欢喜温柔。
良辰吉日,正是成婚佳时。
窗外天色还未阴沉下来,夜幕未至, 正是一天之中最为舒适、宜人的时刻。
他扬了扬袖, 眸底神色如衣袂翻动, “今日你与我成婚, 日后便不住在宫里头了, 就住在谢府, 做你的丞相夫人。”
成婚?
苏尘话音还未落,叶云婀就径直截去了他的话。
“谁要与你成婚?”
事情来得突然, 她心中芥蒂未消, 便用力甩开了苏尘的手, 转身欲往外走去。
她何时答应过要与他成婚?
他害得她兄长入狱,她又怎会再嫁给他?
真是可笑!
叶云婀迈开步子, 头也不回地朝堂外走去。苏尘立在原地,似乎有些无奈,摇头叹息一声。
转眼间便伸手将她的身子揽住。
叶云婀的腰间一紧, 转过头,怒瞪他:“放开我!”
“我不要与你成婚,也不要做什么丞相夫人!”
“我是叶云婀, 是大郦明芷公主叶云婀。”
“你放手!”
少女咬着牙,又打又挠又踢,欲让对方把手撒开。
苏尘垂下一双眼,看着怀中的女子,她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兔子,十分抵触与他的接触。
心中无可奈何,手却死死抓着少女,不肯松开。
他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立马跑走,如白驹过隙,消逝在沉沉浮浮的云烟人海里。
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一颗心像是被纤细又锐利的针尖扎过,直教他的心戳破!
他不能放开她,不能撒手。
她会逃走。
他害怕,苏尘摆摆头,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直对着她。说也奇怪,方才他的目光明明温柔如白昼,竟也在一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阴沉得如同死寂的夜。
将少女单薄的身形一寸寸裹挟。
叶云婀转过头,一下子便看见了男子的一双眼,一双神色孤鸷的眼。
阴鸷的神色,熟悉地让她心头一颤。
她仿佛看见有人伸出一张手,一寸寸扼住了她的咽喉。
要将她的脖子拧断!
要狠狠地禁锢她、掐断她、碾碎她,让她一步步凋零在寂冷的寒风中,如同一朵花的枯败。
他要让她再也发不出反抗的声音。
猛地一袭冷风刮过,灌入少女的衣袍,让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屋内突然暗了下来,她这才发现,屋子里面竟连烛火都没点!
趁她微怔之际,苏尘已将她快速地拉了过来,反手直接将房门阖上。
她逃不掉的。
这婚事,今晚必须成。
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她这辈子是他的,一辈子是他的,下辈子还是他的。
他要她永生永世地陪着自己,男子忽然一低身,声音垂在少女的耳畔。
叶云婀方欲推开他,却见他快速伸出手,朝她的后脖颈处一点。
一股巨大的眩晕之感顷刻涌来,麻.痹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差点儿站不住角。
苏尘几乎要咬着她的耳朵,“叶云婀。”
“你跳不掉的。”
他穿得大红色的袍,不知从哪儿搞来了块红布,当作盖头蒙在叶云婀的头上。
她如同牵线木偶般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为自己换上新娘的喜服。
喜庆夺目的绛红色,其上用暗金色的线绣了几朵精致的云纹,苏尘将喜服抱在怀中,替她宽起衣带来。
叶云婀被他点了穴,只能站在原地不动,根本不能反抗。
素白的外衫被他褪下,施施然落了地,垂在她白皙的脚踝处。
她身上一凉,咬牙看着他,怒骂:“你个混.蛋!”
简直就是畜.生!
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蹿上了她的头顶。
叶云婀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碎了一口小银牙,想往他的脸上啐去。
但她的四肢僵硬,根本不能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缓步走上前来,伸手一点点剥去她身上的衣裳。
每剥一件,她的身子便抖一下。
眼底也变得通红。
透过盖头,叶云婀恨恨地瞪着苏尘,眼神宛若尖利的刀,恨不得要把他整个人剜碎。
苏尘却似乎不以为意,他褪下了叶云婀的衣裳后,又开始为她穿上大红色的婚服。
绛红色的新娘喜服,做成绫鸾裙的样式,其上纹饰,正是栩栩如生。
叶云婀的眸色也一寸寸冰冷下来。
苏尘替她将衣服穿好,似乎笑了笑,而后竟从抽屉里找出两对红烛来,颇为虔诚地摆在桌案上。
红烛被点燃,微薄的烟雾袅袅上升,蜡泪顺着烛身滑下,凝固在桌案上。
宛若垂下一串胭脂泪,竟有种过分的凄美。
叶云婀僵硬地站在那儿,跪不下去,苏尘索性便不跪拜了,只对着两对红烛象征性地颔颔首,而后便将她一抱。
径直抱到床上去。
她被他平直地放到床榻上,对方将她的大红盖头掀了,温暖的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他的双手抚着她的脸颊,今日他未喝药,掌心竟还带了些温度,不似以往那般冰冷。
苏尘在她耳侧,温柔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