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人调笑的大春,就是和他一起掉进水井的池棠。
看他傻乎乎的样子,估计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好事儿的闲汉,用力推了一把池棠,想看他占秦千妙便宜,被她躲了过去。
“狗子他娘,赶紧嫁到大春家吧。”
“抱一个,小两口,抱一个。”
一帮人起哄叫好,池棠一脸懵懂。
遇到同伴,总没放任不管的道理,秦千妙朝池棠招招手:“跟我来。”
起哄的人,叫的更大声了,还有阴阳怪气的叫:“大白天,你们讲究点儿,别瞎搞。”
秦千妙没搭理那些人,带着池棠往僻静地方去。
池棠也乖觉,孩子似的抓着衣角,小鹅似的跟在她身后。
到了没人的地方,秦千妙放下孩子,从镯子中取出一枚清幻丹。
“张嘴。”
池棠扮演的是傻子人设,毫不犹豫的张开嘴,秦千妙把丹药扔到他嘴里。
“苦,好苦。”池棠龇牙咧嘴的叫苦,想把吃进肚子的东西吐出来,只吐出口水。
吞下清幻丹半刻钟后,池棠像是刚睡醒一样,用力甩了下头,接着睁大了眼睛:“秦道友?你怎么在这里,我……”
他迷茫了几秒,意识到自己之前中了招,变成了脑子有问题的憨小伙,还傻愣愣的喊秦千妙媳妇儿。
避免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及时转移话题,池棠主动问:“这里是真实存在的小世界,还是幻象?”
狗子抱着秦千妙小腿,哼哼唧唧的闹腾:“娘,俺饿了。”
“地方是真实的小世界,看到的是幻觉。”
秦千妙刚答完池棠的问题,眼前场景突然变幻。
月朗星稀,她抱着发烧的孩子,急匆匆的走在场子里,周围是小山堆似的麦秸垛。
狗子烧的厉害,热腾腾的像个小火炉。
虽然知道怀中抱的孩子是假的,看他这样可怜,秦千妙还是有几分不忍。
要是没猜错,她现在经历的事情,应该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正当秦千妙考虑,要不要喂狗子吃点药,麦秸垛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皱眉细听,撕扯衣服的声音里混杂着调笑声。
所以,她这是撞上XX现场了?
事出反常必有因,秦千妙正考虑要不要一探究竟,孩子突然扯着嗓门儿嚎哭起来。
“谁,是谁在外面。”
慌乱的男声响起,没一会儿,一个男的披挂着衣服,急匆匆从麦秸垛里冲了出来。
更巧的是,麦秸垛山土滑坡似的倒了下来,露出一个敞着白生生胸脯的年轻妇女。
秦千妙没被迷惑,自然也没认出钻草垛的俩人身份。
女人捂着胸口,竖起柳眉,恶狠狠的咬牙:“生哥,她全都看到了,不能让她走。”
男子点头,撸起袖子露出疙瘩肉,凶神恶煞的朝秦千妙走来。
看他的架势是想动手,秦千妙不含糊,一记窝心踹,蹬的男人摔了个大马趴。
他没料到干瘦如柴的杨寡妇,打起人来劲儿这么大,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骂了句:“臭寡妇,敢还手,老子弄死你。”
女人尖着嗓子,在旁边叫:“大生哥,打她儿子,看她还得意。”
当娘的都疼孩子,翠喜鼓着眼睛一脸恶毒。
她是村长儿媳妇儿,要是传出去跟人私通,怕是皮都要被扒掉。
杨寡妇死了丈夫,带着倒霉儿子在村里住,不知遭多少闲话。
生哥一定得把她打服,免得她出去乱嚼舌头。
“不要脸。”
两人太过恶毒,秦千妙动了气,甩手就是几巴掌,打的翠喜眼冒金星。
刘大生见姘头被打,气的头顶冒烟,弯下腰牛犊似的往秦千妙身上撞。
秦千妙又是一脚,踹的刘大生五脏六腑像被大炮轰了一样,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
俩人被打的嗷嗷直叫,远处传来人声:“谁在那头?”
晃悠悠的风灯,在月亮地里格外显眼,听声音来的是个壮年人。
秦千妙略加思索,如果撞破俩人奸情的是狗子娘,现在怕是难收场了。
灯越来越近,刘大生和翠喜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脸上露出惊惶神情。
要是丑事暴露,村长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眼看人就要到跟前,场景又是一转。
秦千妙被人按着胳膊,绑到河边,面前摆着一个木做的笼子。
“不要脸的小娼妇,打死她!打死她!”
还有一个老婆子,拍着大腿哭喊:“我可怜的狗子啊,摊上这样一个没人性的娘,为了奸夫连儿子都敢弄死。”
“呸!桂井村容不下这样的败类!”
“浸猪笼!浸猪笼!”
腥咸的水汽扑面而来,村民一个个脸红脖子粗,面目狰狞的咒骂被绑在水边的人。
从周围人的穿着打扮,还有他们骂的脏话中,秦千妙断出,这应该是老桂井村被淹前夕——民国后解放前。
搁到解放后,谁敢抓人浸猪笼。
“秦道友!”
池棠好不容易再次碰到秦千妙,见她被人绑着,心急火燎的冲出来。
“不要脸的小寡妇,连傻子都勾搭。”
“嚯,大春,你给我回来!”
众人像是在排演一出既定的剧本,也不管池棠到底怎样,认定是他是傻子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