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沉沉,拿起了毛毯,吩咐佣人:“把毛毯给太太披上,喊她回来吃饭。”
“哎哎好的,先生。晚餐准备好了,您要不先去餐厅?”
“不用。她问起来,就说我在书房。”
靳砚之又看了一眼文浔,转身上楼。
文浔把露西的新玩具抛出去十米,露西兴奋的一扭头去叼。
电话里,陶姜还在说着:“……万津津爷爷是老伤发作了。前些年万津津父母还去海外找过合适的器/官配型,好像做了几次手术还是没有成功。对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起来罢了,我记得谁跟我说过万津津爷爷身体不太好。”
文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
陶姜点点头:“对了,你对莫莉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没有,谁?”
“她是上次陪着季寒薇来签约的那个女人,靳凯的情人。”陶姜冷笑了一声,“我前阵子无意中看到她和乔疏烟混在了一起。两个人在百金逛街,那样子很亲密。”
文浔皱眉:“你介绍她们认识的?”
“当然不是。而且今天我试探的用新号联系了一下乔疏烟假身份时的工作手机,这妮子居然还没有注销,堂而皇之的继续用着呢!”
手机号码没有换,这大概率的意味着,属于“乔疏烟”的那套假身份她还在使用。
而按照文浔陶姜给乔疏烟的“额外奖励”,这笔钱供得起乔疏烟在江城外任何一个城市生活的很好。
她不应该也没有理由继续逗留在江城。
“上次让你帮忙调查的事情查了么?”
“查了,”陶姜在电话那头点点头,“那人是乔疏烟,哦不,是李红霞的老家地址。她十四岁就辍学出来打工混社会了。父母早年间离家再没有回去过,她跟着舅奶奶生活。听说她舅奶奶有陈年眼疾,那座机就是老人家里的,现在李红霞雇佣了同村一个阿姨照顾这唯一的亲人,好几年没回去了。”
这是靳砚之留给文浔提防乔疏烟“失控”的钳制工具,她心知肚明。
“明天找个时间把乔疏烟约出来。”
“行。”
露西已经叼着玩具回来了,文浔的身后响起了佣人的脚步声。
“太太,先生说他去书房工作,让您回来吃点东西。”
佣人把文浔的披肩挂在了她的身上,絮絮叨叨的还在说着什么,文浔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她抬头看向二楼的书房,那里已经亮起了光。
很好,没有等她摊牌,靳砚之已经知道避嫌了。
文浔沉了沉脸,向室内走去。
佛跳墙是靳砚之让宗师傅特意为文浔做的,也是她吃惯了的菜式。可眼下,文浔只觉得每一丝汤羹的味道都能搅动的她肠胃翻滚。
算起来,她真的是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文浔慢慢的搅着面前的夜宵,一点胃口也提不上来。餐厅安静的让人心烦意乱。
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把一口未动的佛跳墙推远。
低头,文浔给陶姜发去了一行消息:最晚年底,最早婚礼后,我要回一趟欧洲,带着妈妈一起离开这里。
陶姜显然是对文浔这个决定又惊喜又意外,她秒回:长期还是短期?
文浔盯着那一行字,把手机合上。
她不知道怎么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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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浔洗漱完毕已经到了十一点。
靳砚之书房的门依然关着,男人好像丝毫没有回来睡觉的意思。
文浔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快速上传备份了今天在定位贴上录下来的所有内容。所有资料一式三份,一份发给了自己,一份发给了陶姜,另一份发给了周律师。
做完这一切,文浔踢踏着沉重的步子,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很累可又睡得不安稳。不知几点,文浔在梦中被惊醒——一双男人的大手环住了她的腰肢。
手臂慢慢向上,摸索着文浔身体的轮廓,几秒后,男人见文浔没有试图逃脱,小心翼翼的把她转过身来。
文浔软软的,瞬间被靳砚之抱了个满怀。
她已经醒了,他也知道,只是文浔罕见的在自己的怀里不动,不恼,不抗拒,这让靳砚之有点无所适从。
“文浔。”
她不吱声。
靳砚之收紧了圈住她的力道,下巴轻轻垫在她的发心。
“抱歉。”
这是他这个晚上第二次说抱歉,为的是同一个人。文浔很讨厌这样的靳砚之。
她动了动,试图转过身去,靳砚之弯腰,像是抱孩子一样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听我说完。”
“我不想……唔……”
靳砚之不讲道理的撬开了文浔的唇齿,按着她的腰往里侵入。
文浔头脑一片空白,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了靳砚之的脸上。
这一巴掌不轻不重,却在夜里发出了让人心悸的清脆响声。
她成功的冷却了两人之间的温度,也让靳砚之暂时停止了一切动作。
“你如果为了另一个女人来跟我道歉,大可不必。”
“万津津的爷爷,是我爷爷的救命恩人。他时间不多了。”靳砚之动了动喉咙。
文浔的过激反抗撕开了这一晚上僵持的口子。
他宁愿文浔闹,文浔爆发,也不喜欢看到她分明猜到了什么却不闻不问,任由事情膨胀发酵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