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生气,你看。”
赵浮拉着谢诗坐到一块大石头上,从这里能够看到厅堂,还能看到被人围着的千山,一群人如同虔诚的信徒顶礼膜拜,拥簇着他。
“中间的那个千山,他作为一个木偶,受那么多人的敬重,但是明天上场,他的本事如何才能做到与我一样。”
谢诗摇摇头,“决计不可能。”
“那他要如何收场。”
“那女郎,我们为何不现在就拆穿他?”
谢诗抱着自己,她有些冷,身子在轻微地颤抖,这被赵浮注意到了。
她脱下自己的披帛搭在谢诗的肩上,然后搂着谢诗用内力发热。
谢诗脸红了,“谢,谢谢女郎。”
“人心是很难猜测的,我们若是现在就去拆穿他,这个千山只会认为是自己的演的不好,只要他背后有人,就不会出事。但是当他今晚受到了这么多的赞美,他就会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千山,等到明日戳穿他才会产生羞耻感。”
“若是他明日不上场呢?”
“怎么会呢,我是一定会让他上场的。”赵浮微微笑着,只是这勾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令人生畏。
“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呢?难道就是为了假的千山出丑吗?”
赵浮捏了捏谢诗肉肉的脸颊,“自然不是了,假的千山若是能为我所用也是极好的。”
底下是热闹一片,所谓的千山被万人敬仰,加上各个掌门也是尊敬的模样。
今日的爻山充满着欢声笑语,赵浮手指勾着自己的发尾,笑了。
第七十二章
江湖上关于千山先生的说法各有不同,褒贬不一。
但是更多的评价则是行为诡异,武功极高。传说是仙鹤坐下的一个叛逃弟子,虽说这个传说有些离谱,但不可置否的是,千山的底细暂时还无人能够摸到。
“女郎,你瞧瞧,这话本子描写的一点也不真实。”谢诗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今日天气甚是不错,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她手里是从商贩那买来的《千山传》。
谢诗脸色难看,愤愤道:“果然不该信此等话本!荒唐!”
赵浮今日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既不用打擂台,她也就安心休息,看着谢诗粉嫩的脸蛋,赵浮懒懒道:“大家也就看个新鲜而已,没有人会当真的。”
谢诗还是不平,她一把翻开话本,痛心疾首,“女郎你看!纸张粗糙,走工难看,我命休矣!”
为了让话本更好卖,里面还有一些小插画,非但没有表现出千山的气质非凡,反倒是看起来不过二流混子,属实难看。
赵浮瞥了一眼,慢悠悠道:“倒也不算胡编乱造,你看。”
赵浮指着话本上的千山人物,笑呵呵地说:“这和昨日的千山不还有的一拼,同样是脸上一道疤痕,写实写实,厉害厉害。”
这话不知是嘲讽还是夸奖,反正谢诗听着就感觉怪怪的。
“师姐好样的!”
“师姐加油——”
突然,一旁的苍云门爆发出如海浪般的惊呼声,而后一齐欢呼起来。
站在前首的女郎头高高的昂起,面露不屑,她冷哼一声,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哼,昨日你的擂台我看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未能撑住,居山派也不过如此。”像是为了报复那天,她阴阳怪气道:“我们苍云门和你们居山派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赵浮:“?”
谢诗:“?”
虽然不想这样,但是赵浮端正了坐姿,颔首道:“确实,我们居山派,你们确实比不上。”
“你!”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
那位女郎方才觉得自己出口有些不对,立即涨红了脸想要呵斥她,不料一旁的苍云长老面容迥异,甚是不屑。
“小回,莫要与人争口舌之便。”
小回像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撑腰一般,立刻昂首挺胸骄傲的如同一只打鸣的野鸡。
那长老白须飘飘,脸色如黑炭,嘴角下压,看着威严给人一种压迫感。但是赵浮一点不惧,她微微一笑,像是不解又像是故意挑刺,“晚辈不过复述了一遍她的话,要说狂言,难道不是出自您弟子之口吗?”
赵浮不欲与人争辩,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回,“晚辈是武功不高,但也没道理让人平白无故欺负了去。”
这苍云门找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赵浮懒得跟这种小丫头计较,却倒给人好欺负的假象。
“童言无忌,怎的你这么大的人还要与我弟子计较!”那白须长老立刻就发难赵浮,他气的胡子乱翘。
被按在一旁的谢诗就忍不住了,她立刻反驳道:“真是好笑!方才您不还说我们是黄口小儿吗,怎的现在就是这么大的人了?我们与这位弟子相差不过几龄,如何?她是童言,我们就是恶语了?瞧您这为老不尊的模样,想必平时也没少用身份吓唬小辈吧!”
“老夫不欲与此等鼠类计较!”
擂台上不停有人落下,这里小小的口角之争好像没人注意,在万人瞩目的武林大会上,他们不过是小小的一角,微不足道。
赵浮脸色不变,她轻飘飘“呵”了一句,仅仅是这,就已经把白须长老气到不行。
谢诗悄咪咪跟赵浮说:“年纪大了还要出来与人吵架,心里当真是一点数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