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杨落党是把程粤往死里整,祝修明固执,只说要流放边疆,不可入朝为官。
最后皇上手一挥,降了程粤的职,由中书省的侍郎暂代左相一职,程粤被降为巡盐御史,从即日起离京下往南方。
程粤懒散的道了个“谢主隆恩”就下了早朝,祝修明跪在大殿中央,皇帝却再没理他,挥了挥手也离开了这辉煌的大殿。
“大人就被降了职?”赵浮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坐在那华贵舒适的马车里,手里的贝莎糕上还有被咬掉一口的痕迹。
“你还没说你这是怎么来的。”程粤皱着眉看着脸颊上的疤痕,从暗夹里拿出一个白玉瓶。赵浮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药膏的香味,嫌弃的看了一眼,“还是大人自己用吧,如此贵重的物品……我有不少呢。”
程粤:“……”
外面一行人开始启程,程粤被贬为巡盐御史,虽说官职不是很高,但是从中获利颇丰,于雁声手底下不少人想坐上这个位置。
赵浮:“既然大人南下,那我就不奉陪了。”
她本来来京畿也不是冲着程粤来的,她还是要回京畿调查于雁声罂瑶的事情,虽然程粤参与罂瑶生意最后也只是被贬为难巡盐御史,但是于雁声可没这么好运。
程粤不满地看着赵浮,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开始用力的敲车窗,木制的车窗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外面一同跟来的侍卫长在外面礼貌的敲了敲窗,然后隔着车帘问,“大人,何事?”
没有理会侍卫长,程粤一把推开马车上装的红木门,他跳下马车,赵浮心有疑惑,但是还是跟着下了马车,看看程粤到底要做什么。
人群一阵骚动,大家都不知道程粤下马车干什么,大多数人对程粤都是害怕和敬畏,毕竟参与了这种必要掉脑袋的生意程粤还能全身而退。
大家都停下了步伐,瑟瑟的看着程粤下一步的动作。
赵浮抱胸坐在车椽上。
程粤直接从随行的队伍里拉出一个侍女,这个侍女被拉出来时满脸惊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红着眼睛看着程粤。
赵浮仔细瞧了瞧,这个侍女看上去跟一般的侍女一样,她的下意识的反应动作都能说明她不会武功。
“夫人,过来看看。”程粤突然开口,随行的人都吓了一跳,但是让他们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刚刚这个出现的女人是程大人的夫人?
从来没听说过,而且程大人的夫人看起来其貌不扬,也没有很出众的气质。
赵浮假装没听见掏了掏耳朵,一挑眉毛戏谑的盯着程粤,但是她也不动,就只是坐在车椽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程粤。
大家就看着一向以“阴阳怪气”著称的程大人居然低下头温柔的笑了,这个笑容很浅,但是程大人的脸上只会出现冷笑,这么不带攻击的笑容还是大家头一次见。
好像是见了鬼一样,大家不约而同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程粤踹了那个侍女一脚,他觉得自己只是轻轻的,却没想到这个侍女好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飞到了赵浮脚边,还吐了一口血。
赵浮:“……”有病吧这人。
程粤眯眯眼笑着走过来,金边的黑靴又碰了碰侍女,侍女倒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大人这是做什么?”赵浮瞟了一眼这个侍女,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了这位,瞬间变脸。
程粤随便从一个侍卫中抽.出一把长剑,侍女看到这把剑也不哭了,跪起来抱住赵浮在空中晃荡的小腿,“夫人救救我!呜呜呜呜……”
这个侍女呜呜的哭着,头埋得很低,赵浮都能感觉到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她的裙摆上,贴着小腿的裙摆微微沾湿,赵浮拿出白羽薄扇,她用扇柄挑起这个侍女的下巴,她哭得梨花带雨,呜咽的声音像是小兽一般。
赵浮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就在她开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横空插.进一柄剑,这柄长剑直接贯穿了侍女的心脏,立刻死亡,她瞪大的双眼写满了不甘。
心脏周围一圈渗出的鲜血流到了赵浮的裙摆上,这个侍女软塌塌的靠在赵浮的腿上。
“啊啊啊啊——”
后面跟随的侍女不知是谁先尖叫了起来,接着那些胆子小的人也开始尖叫,队伍里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声,程粤看着手上的长剑,“噌”的一下长剑脱手,被程粤掼进了土里。
“闭嘴。”
几乎是瞬间,这条路上没有了嘈杂的声音,只剩下树枝摇曳的声音,诡异而悠长。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浮不动声色的将袖子里的藏袖刀抖出,手里握着藏袖刀的刀柄,双眼警惕的看着程粤,他的举动却是有些诡异,保不准等会儿就被他带到山崖下边去了。
程粤双眼迷离,丹凤眼微微挑起,他一脚将挡路的侍女踢开,尸体便飞出去好几丈远,程粤慢慢靠近赵浮,他的双手直接握住了赵浮的双手,“别动。”
赵浮可不会任由他摆布,她抬起右脚踩在程粤的肚子上,神色不屑。
“没想到大人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赵浮屏住了呼吸,但是还是吸入微量的软筋散。
程粤双手撑在车椽上,上身靠近赵浮,他闻到了清风的味道,程粤歪着头微微一笑,“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知道她是谁吗?”程粤抬了抬下巴,那个死去的侍女还在那边,“她是杨落安插在我这里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