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郡主,春日多雨水,这把伞还望你们能用上。”他眉眼含着温柔而浅薄的笑,小意温柔,叫人无法拒绝。
容汐音就觉得他真会蛊人啊,但拒绝的还是很彻底。
“三公子,这伞你的随从就拿来一把,还是你留着用罢。本宫与昌平有拿来伞,你的伞,且自己用罢。”说着就把伞从他手里取过,递给小余,“快给你家公子撑上伞,三公子也不要在外面逗留了,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司雪影头上的雨水被遮挡住,他温柔一笑,对着她们道:“娘娘好意,在下怎会不从。”
任文芊难受的心都绞疼了,谁不知道司雪影对着她们频频拒绝,任何女子都进不了他的眼睛,别说收礼物了,他手里的东西从来没有一件送到别人手里的。自她转移目标,开始攻略司雪影,被他拒绝了多少次,虽然他温柔,但是他更疏离……眼下,他居然把唯一的伞要给她们那两个人!
居然还被拒绝了。
容汐音和司雪影道别,眼角余光瞥见满脸精彩表情的任文芊,忍不住啧笑,绝了,这个恋爱脑也是没谁了,居然在因为她拒绝收伞,对她又多了一层恨意。
任文芊这个女人到底要怎样哦。
司雪影看到萧韵如转了身,他又上前一步,借着把粘在容汐音衣袖上的落花拿下来的空档,对她低声说了一句,“娘娘,请多加小心,您身边的人。”
容汐音唇角笑意倏地僵住,迈出的步子停下后,她回头看去。
秀珠瞧见了司雪影突如其来的动作,但并未听见他说了什么。
虽然他是把落花摘了下来,但没有恋爱脑,忠心耿耿的秀珠,眼下是皱着眉头,高举着二十四节竹骨伞,听着淅沥小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已然存了些怒意的看向这位温柔的病美人。
司雪影的手,从披风中伸出,他苍白修长的指间,夹着一瓣落花。
“娘娘,是海棠花瓣。”
他眉眼温柔如画,眨眼间,琉璃色的瞳仁中闪烁着问心无愧的温柔。
容汐音带着探究看向司雪影,然而男人也无其他异常。
他们两个不能单独谈话,她是太子妃,他是秦国公府三公子,大庭广众下,摘个落花的举动已经叫大胆了,若她再表现的有异,只怕叫某几个看不顺眼她的人,逮着借口,大肆宣扬。
所以,容汐音笑容和熙,朝他说到:“多谢三公子。”
司雪影礼节分毫不减,“娘娘言重。”
问心无愧,没有任何事情,只是简简单单把花瓣从她衣袖上取下而已,就算是任文芊伸长脖子,也没瞧见俩人之间涌动着什么不妥的氛围。
因为,本来就没什么不妥。
在回廊的拐角处,踱步过来的卫妍藏在不被众人察觉的阴影下,静静听完了她们的谈话。
萧韵如停下脚步等她,意味深长的凝了一眼司雪影。天底下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嘛,以司雪影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的脾性,他会主动攀谈她与太子妃?
容汐音挽住萧韵如的胳膊,一手稍微托了腰,脸上瞧着无平日无差,心里面想的全是司雪影那一句突如其来的忠告。
小心……身边的人?
小心谁。
他为什么这样说。
容汐音已经见识到了原主母亲的秘密,这个世界既然有穿越者,那么肯定还会其他藏着秘密的人。
司雪影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吧。
太烦了太烦了太烦了!说话说一半,说不出来全部,搞得神神秘秘,这都是些什么狗屁臭毛病!叫她一天都要想东想西,不行,她得找个法子,把司雪影问个清楚。
人生就真的艰难,她不过就是出来散个步,看看小美人,怼个恶毒女配,怎么也没料到会碰上这么一件事儿。
容汐音的好心情没有了,她回去了落鹤宫,脸上虽然盈着和往日无差的笑容,但心里面已经存了事情,开始有些烦躁了。
萧韵如递了盏茶给她,与她轻声交流,“司雪影自小身体弱,年方十八仍未订婚,他曾经说过自己许是活不过二十岁,不愿娶妻,叫姑娘家守寡……我对他的印象一直极好,是个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又善良可贵的人……他今儿主动攀谈于你,我觉得有些……”
“不存好心?”
容汐音眉头轻拧,接过茶盏,接了一句话。
萧韵如眉目沉静,缓缓颔首,“有些古怪。”
一个是京都中满赋美名的病弱美公子,一个是美貌名满天下,独宠东宫的皇太子妃,这样两个人碰到一起,总会是一场视觉盛宴。
好事者也总会编排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传言。
萧韵如担心的点,也有这个。
容汐音当然知道司雪影古怪的很,但哪里古怪,她又不能如实相告。
于是就只能自己愁。
萧韵如又陪了她一会儿,见外头天色放晴,这才请辞离去。
她看得出来她在烦恼,她留下来也不能帮她什么,叮嘱宫女这种事情,怕是萧楚睿已经叮嘱的够多。
似乎……没有什么她要去做得事情了,萧韵如先前答应给宣令安绣一个香囊,在这边待着,干坐着,看她烦恼,实在不好。
容汐音需要静静的想一些东西。
萧韵如便趁着天晴,提前离去。
她抬首望了眼碧蓝如洗的天空,春雨似乎还会落下,不知在林间打猎的那几人,有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