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北河上的漕运早在两月前就断了,顾小三去红灯坊打听过,胡大胡子在三个月前,我们黑了他一遭后没多久,就回泾北去了,没再出现过。”
三小聊完后,已经日上三杆,便要分手。
小璃是女孩子,虽然一直做男生打扮,但要入军营是万不可能的。
分手时,小姑娘有点沮丧。
卫四洲突然拿出一物,塞过去,“倾倾给你的礼物,别舍不得,赶紧吃完,否则天气这么大很容易坏掉,到时候拉肚子我们可没法照顾你。”
小璃一看,竟然是一大包“爆米花”,其实已经有些潮了,早没了刚到手时的脆香。能保存这么久,也多亏了两小是冰窖里的常客,顺手放一两件自家美食很方便。
“这,这真是小仙女儿给我的?嗯,好吃。我……我想带回去给婉娘也偿偿,还有顾二哥,顾小三他们。我不怕拉肚子,我有仙女儿给的止泻仙丹。”
小姑娘觉得那么小小一片药,就抵过一大碗黑漆漆的药汁,不是仙丹还能是啥!
“笨蛋,都说了让你自己吃,分什么分。这可是神仙界的美食,吃多了才能长高长头发。”阿宝又敲了妹妹一句。
卫四洲还提醒,“现在外面乱起来了,你出门在外要小心,记得把倾倾送的护身神器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是,四哥,哥,我走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
小姑娘驾着小驴车,很快跑远了。
……
半月后
这日,卫四洲和阿宝如常一般,早起去洗涮衣物。
到了溪边时,卫四洲忽觉不对劲儿,他爬到溪边的一棵大树上远眺,夏日溪水爆涨,溪面比他们最开始来时宽了不只三五倍,溪流对岸便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丛林。
“四哥,怎么啦?”阿宝拎着衣服,一边扬声问。
没一会儿,卫四洲滑下树,脸色不虞,便催着要回营。
“四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衣服还没洗完,要这样回去,要让百夫长那个舅子伍长碰到,非找咱们麻烦不可。上回咱们就晚回来了一会儿,他就故意把饭菜扔馊水筒里,让咱们饿肚子……”
阿宝嘀咕个没完,卫四洲一边催着马儿跑,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走到半路,他突然一转向跑去了另一个方向,吓得阿宝跌了倒中。
待卫四洲在四周溜了一圈儿后,回到军营已经晌午了。
舅子伍长一看他们回来,便想寻衅找事儿,没想一眼看到车上的衣服还是干的,显然都没洗啊,这么大把柄简直就是送到嘴的肥肉,焉有放过的道理。
“喂,你两个,阿宝,卫……”
舅子伍长刚支起腰,扬起手指过来,卫四洲已经跳下车,跑去了地字营。
他着实愣了一愣,叫起来,“卫小四,你往哪儿跑,你给我回来?你居然敢怠工,留着这么多衣服不浆,你往哪儿窜,给我站住。我告诉你,咱们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竟敢违逆长官的意思,你看我逮着你不狠抽你丫的,站住,站住——”
阿宝攥住人分说,“伍长大人,不好了,泾北军快打过来了,咱们得赶紧做好防御准备啊!”
“胡说什么?哪来的泾北军?你两个小丁敢乱传军讯,扰乱军心,看我不抽烂你的嘴!”
这大巴掌呼过来时,阿宝很机智地躲开了。这可把舅子伍长给气坏了,这么久以来,因为他的后台关系,营里的人都不敢招惹他,均礼让三分。哪知这两个没根没凭的小孤儿,竟敢对他动手动脚,还不理不睬的,如何能忍?!
舅子伍长当即就想拿阿宝做示范,让卫四洲附首。他知道卫四洲这种人特别重兄弟义气,绝不会看着阿宝受伤坐视不管。没料到……
“啊呀,你你你……你一个小流名竟敢……哦哦哦!痛痛痛,快放手。”
阿宝这段时间训练的结果可不是盖的,虽没达到卫四洲期待的最好标准,对付吃软饭的舅子伍长,绰绰有余了。伍长没占到啥便宜,反到最后自己被摔了狗啃屎,招周人一顿笑话。
“该死的臭小子,丫给我站住——”
“百夫长,救命啊,我有紧急军情!”
阿宝按卫四洲之前的命令,直奔向百夫长的营长报告,百夫长正在享受冰镇酸梅子奶糕甜品,被这一吆喝,勺子直送进鼻孔里,呸呸呸了好几下。
“混帐!什么军情不军情的,滚出去!”
敢打扰老子享受甜品,简直罪大恶极!
阿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啪啦啪啦地把卫四洲交待的话都说完了。
百夫长还在琢磨,舅子小伍长先跳腾起来,一巴掌拍在阿宝的大脑门儿上,知道阿宝爱惜少有的头发,故意刮下来好几根,嚷道,“姐夫,你莫要听这臭小子胡说。什么千山鸟飞绝,万径有伏敌。这都是瞎说,就凭他们两天天在屎尿臭衣服堆里泡着的小流儿,懂个屁!连天地营的斥侯们都没说有毛病,他们两小蚂蚱跳腾个啥,这还没到秋后呢!依我看,他们怕不是敌人派来的细作,故意扰乱军心吧?”
阿宝惊怒不矣。
没料到这个尸位素餐的关系户还能说出这般诛心之言,分明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平白地就污他们清白。
一时间,阿宝据理力争,又举出一些事实,都是妹妹小璃在外行走帮他们套的消息。可没想到,舅子伍长这根撑屎棍忒卖力的,他说一句,就给他搅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