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她心情大好,买了不少珠宝手饰。王家夫妇受韩、王两家的影响,对女儿也比对儿子更宠溺,也便由着她四处游乐。
一女婢买了糖炒栗子回来,不意路过大堂时,便看到了卫四洲和小璃。之前交恶之后,小婢女对其也是怀恶在心,偷溜到一边看情况。却看到掀起纱笠的韩倾倾面目,吓得手中栗子包掉落,散了一地。
韩翊正好要凑上前看韩倾倾,就被脚下的栗子给滑到,啧了一声,招呼小侍来帮忙拣。待他走过去时,纱笠已经被卫四洲放下了。
那女婢收好栗子,忙不迭跑回了王姬雪身边。
慌慌张张道,“女郎,方,方才我看到那个西州军汉了。”
“哼,仗着卖黑碳赚了点儿银钱,就知道四下显摆了。一副爆发户的臭味儿……”王姬雪心下也咯噔了一下,遂又问,“他也是来买珠宝的?”
“女郎,婢子看到他还带着几个女眷,有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凶巴巴的男人婆。还有两个从未见过,但……但其中一个与他举止格外亲昵,我瞧着那女子面貌,竟跟国公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
女婢跟在王姬雪身边多时,经常见王语妍,自是不会认错的。
王姬雪一听这茬儿,大讶,“当真?”
婢女一想,更是笃定,“是真的。婢子刚才初看时,还以为是国公夫人出现在此,吓了好大一跳。但那女郎明显年龄尚幼,不足双十。但那五官,面貌,当真极为相似。若是说为母女,也真是……”
“闭嘴!”王姬雪神色沉了三分,紧咬贝齿。
要说认干亲这事儿,若是没有一点希望,她也不会那么积极。刚与王语妍相处时,对方的确待她极为亲厚,还主动请她过府叙谈,送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给她。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里,王语妍并非没有一点过错,可偏偏对方拆起桥来半点儿不手软。
后来她无数次幻想,若是自己样貌生得与其极为神似,怕对方早就认了干女儿了。而今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女子,倒更似在打她的脸。
谁让那女子还跟前后老坏她事儿的卫四洲在一起,更是罪加一等。
“你真的确定,那女子与国公夫人八成相似?”
“确定。婢子愿拿自己脑袋做保。”
“那便好。”
之后,王姬雪借机藏于窗后,偷窥到了韩倾倾与女孩们一起选戴珠宝的样子,也看到了戴在韩倾倾身上的那件红樱桃刺绣的白狐护围,又惊又气,心头恶计已生。
……
这一日从早玩到晚,尽兴又有些疲惫。
坐上马车回家时,韩倾倾爬在卫四洲怀里,叫着腰酸脖子疼,直说古代女人出行之不易。
“哎,整天戴着个斗笠,麻烦死了。”
“所以,咱们这里流行好女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我不要做好女郎了,我要做坏女郎。”
卫四洲笑笑,“行,咱们做坏女郎。”
他心说,只要在我的保护下,你爱做什么样的女郎都可,咱家的姑娘只要高兴就好。
韩倾倾听了这话儿,直觉得心里舒坦极了,缩了缩身子,仰头看上方的男人。
“洲洲哥,你想我现在来古代吗?”
“现在?”卫四洲心直叫不可,面上还一片淡定,“你想来吗?”
“讨厌,人家是问你想不想。”
“我不重要。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这哲人不是说的,人生应该由自己决定,而不是听别人说啥。咱们的日子,不是长在别人嘴上。”
韩倾倾心里又酸又甜,又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不想回古代,像个好逸勿劳、贪图享受的坏女郎,可是叫她立马回来,她又真心做不到。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接受,改变的。
听男人这么说,她似乎没那么内疚了。
她垂下脑袋,“我是个坏女郎。”
“不是。”
“是。”
“不是,倾倾是小仙女儿。”
“谁说的?!你就胡说。”
“不是我说的,是大家都这么说。”想到兄弟们的传言,卫四洲就乐。
“切,你道听途说。”
“哎,那话是怎么说的?要相信群众的眼睛!”
“好呀,卫小四,你这是乱用主席语录。”
“没有。之前小考考了这题,你给我打了满分。”
“真的?”
“当然是——”他用力刮她小鼻子,“哄你的,哈哈哈哈——”
两人口是心非着,你来我往,不休不止,不离不弃。
马车里笑闹声时起,坐在车外的人面面相窥,会心而笑。
而一旁骑在大马上的韩翊,竖着耳朵偷听,听得大皱其眉,心里不断数落着:无耻的登徒子,西州汉子果然粗俗,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黑话儿?!小仙女儿都被他带成小妖女了。简直暴敛天物,暴敛天物啊!好好的姑娘家……
想想之前一起逛街,明摆着不待见自己的小仙女儿,居然还给他递了一串糖葫芦,虽然事后是卫四洲无耻冤他给钱,小仙女儿的善心和可爱也是不可厚非的。
唉,暴敛天物啊!要是小仙女儿真是他们韩家妹妹……呃,好像也不错。
若真是如此,他就有十万个理由解救小仙女儿于恶魔深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