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倾,想知道现在我们西州营在哪里吗?”
她磨了半晌,才小声问,“……哪里呀?”
“等你睡醒了,我带你看看。”
“哦……”
“要我唱催眠曲吗?”
“才不要,你五音都不全,唱了人家更睡不着了。”
一说起小绵羊、小白兔,两人都笑起来。
她终于转过身。
他的大手握住钻出来的小手。
“洲洲哥。”
“嗯。”
“晚安。”
“晚安。”
我多希望,有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的梦里只有甜。
待小姑娘睡着了,卫四洲又亲自把另两只送回了学校。
路上的时候,卫四洲问起学校学业的情况和升学的压力,两人你一嘴来我一嘴,唾沫星子横飞都只讲了一小部分,就让卫四洲窥见了现代世界的人们,对于“教育”的重视程序,比起他们千年前的古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大魏朝在以前太平盛世时,读书的确是整个皇朝最令人向往、提高社会地位的路子。其实,就算到了现在的大魏,稍有些家底子的人都努力地想要供养出一个官身。光是考上小小的秀才功名,那在整个村镇上都是极长脸的事儿,整个家族都要跟着往上抬一级,各种好处亦不少。若非饥一荒加战乱频发,老百姓们也是渴望读书的啊!
他还记得,蹲大户家墙角讨铜板时,偶时能看到那些人送孩子去私塾读书,心里隐隐升起的羡慕。想当初,他刚四岁时,也有专门的先生给他启蒙,他读过《百家姓》,念过《弟子规》,学过《道德经》。当时他还觉得失去了玩乐时间,老大不高兴地发了几顿脾气。可是后来的后来,每每想起那些模糊的记忆时,才知道能读书习字的日子,是多么的珍贵难得。虽然只是千个字的文章,他后来细细砸磨出里面的道理,让他在孤苦无依的日子里,有了些心灵慰籍,没有走上那些普通流浪儿的死路,没有失去最后做人的底线。
他想,也许正因为如此,上天才把小仙女儿似的小姑娘送到他身边。
下车时,卫四洲问,“贺叔真的说,只要加强身体锻炼,倾宝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贺彬很认真点头,“是的。平常我和方琳动弹得多,还喜欢一起打乒乓球,羽毛球。倾倾开始好像是让着我们,后来我发现,她其实是不太爱动的性子。这种文艺风的女孩,身体素质就要比我们这些多动儿差一些。这个,也是有科学依据的,根据……”
未来的小医生又开始叭啦叭啦做科普了,方琳听得直皱眉,伸手攥住其后衣领子就往宿舍拖去,贺彬不满地嚷嚷,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朝卫四洲挥挥手,走远了。
卫四洲心下有了主意:哈,这回,终于轮到他一展“老师风采”了。
隔日
韩倾倾是在一阵热闹的音乐声中醒来,揉着眼打开门,楼下的乐声一下加大,还飘出阵阵香味儿。
她心头一喜,趿拉着小黄鸭人字拖跑下楼,冲进厨房里,就看到卫四洲正穿着牛油果绿的围裙,站在灶台前一边摇摇摆摆,一边晃着锅铲子。
在墙壁上,正挂着他们一起买的平板电脑,里面放着不知哪个明星的歌曲。
若是不提别的,就卫四洲这熟练使用现代工具的样子,哪点还像古代人。
哦,他此时已经换上了T恤和长牛仔裤。这人说什么都不露腿,连短袖T恤也是好几年才接受的。主要原因还是现代的气候,比他待的古代世界要温暖许多。
“洲洲哥。”
姑娘的声音又响又脆,这才一夜,瞧着气色都恢复了大半。
卫四洲回头一笑,“摆好碗筷,可以吃饭了。”
“好。”
两人坐在满是落地墙的客厅里,初升的晨曦照进屋中,玻璃上映着他们两人一起帖的星星月亮彩窗帖,花影落在白色系的桌椅上,浪漫小清新。
这些,都是照着姑娘的偏好做的。
两人有说有笑着一起吃完了饭,卫四洲便催促,“把药吃了,回头我们就进山里吸臭氧。”
“洲洲哥,你连臭氧都知道啦?”
卫四洲黑脸,“废话!要不知道,我数里化能及格。”
他心里闷闷地添了一句:哥可不想再去跪那搓衣板了。丢人!就算没人看到也一样,丢死人咯!
韩倾倾高兴地跑回屋,迅速换上了地道的女装。但是在弄头发时,她着实沮丧了一把。
之前开学时,一次冲刺动员大会上,她做为副班长,带头把养了十多年的长头发剪掉了。心里可心疼了好久好久啊!
卫四洲收拾完厨房,见姑娘一直没下楼,以为时空门开在楼上了,便上来寻人。
就看到小姑娘坐在小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发呆。
那齐肩的短发,其实仔细看看,别有一种俏丽的美感,非常可爱。
他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喉咙痛?鼻塞?”
韩倾倾转过头,小脸皮写着郁闷,“洲洲哥,我现在这样子,去你们那里,会不会被……被骂成失德、有罪、不检点的坏女人啊?”
卫四洲一愣,“怎么这么说?”
韩倾倾严肃道,“我以前听我妈说,古代只有罪妇、罪女,才会剪掉头发。寻常剪发,都是大不敬不孝之举,是会家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