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人家都道歉了啊!”
她叹口气,拿着扫帚回了厨房,又来了精神。他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肯定又累又饿,吃点东西,心情肯定会好起来。以前她上学累了,妈妈也是这样哄她的。
好,开火!
卫四洲勉强处理了下背后的伤,有能照得很清楚的镜子,倒是比他想像的容易许多。
只是衣服坏了,他也没换洗的,只能勉强弄一弄,还得赶紧回去,万一还有幸厚的驿匪,也不够那两弱鸡应付的。
他拉开门,没变,地上放着东西。
一套衣物,和一个装得满满的药箱子。
他看着地上的东西,脑子有一刻完全空白了,不知道该干什么,眼睛无法从那些东西上移开,心底深处的汩小小的暖流似乎变大了。
好半晌,他找回神智,想想,回头就能拿到那个“主雇”的酬金,之前欠的债都可以体体面面地还上了。
他打开了药箱子,看到每个物品上都帖着小姑娘的特殊说明,做什么用,有什么功效和禁忌,以及简单的使用方法。但有一些,诸如“发炎”这种现代化词汇,他完全不懂。就“止血生肌”这些看懂了,用酒精喷瓶给自己消毒,疼得他一头撞在墙上。
呃,雪白的瓷砖裂了。
他紧张了一批,左右看看,抠破了头找了个补救的法子,应该……能唬弄过去?!
喷上云南白药后,伤口的血很快止住了,这太神奇了。他小小的白瓶子看了又看,他决定收归己用。
待他出来时,嗅到了空气中的饭菜香,顿时所有的纠结都没了。
他来到厨房,轻咳一声,“饭做好了,我来端。”
韩倾倾转头,一眼看到少年正穿着她勉强找出来的……妈妈的衣服,呆了一呆。
卫四洲敏感地叫道,“看什么看,再看我脱了!”
“啊,别别……哎哟!”韩倾倾一紧张,脚下踩的小凳子歪了歪,人朝下倒。
卫四洲连忙伸手抱住手,扯到伤口,疼得俊脸皱成一团。
韩倾倾忙将火关掉,再看少年一脸别扭劲儿,噗嗤一下笑了。
“洲洲哥,我妈妈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好看。”
“好看?!好看个屁,我又不是女人。”
“可是真的好看啊。”
那是一套极简的中式外套,中性风。王语妍女士贪便宜网购的,试穿后不太喜欢,又没买运费险舍不得退,就搁置了。白色上衣,黑色长裤,穿在少年郎身上,长身玉立,并不难看,将那刚勇莽直的气质衬出几分阴柔来,别有一番风味。
且少年郎皮肤深黝,平常见面都着深色素衣,这是韩倾倾第一次见他穿白衣,多了几分新鲜感。
“少废话,吃饭。我快饿死了。”少年窘迫,只得转移话题。
“你每次都这么说,啊!别急啦,小心烫。”
“咝……嚯嚯嚯,真是……不过,好吃,嗯……不错,你……你手艺又进步了。”
“洲洲哥,你慢点。我还准备了水果!”
“啊?这么多,这……这个像心脏的东西,是水果?”
“这是芒果,可甜可好吃了,每年夏天,我都要妈妈给我买好多,这些是馆长奶奶买给我的……”
“哎,这也太甜了。不行不行,你吃,我偿偿就好。”
“这个大樱桃,没那么甜,有点酸。”
“嗯,这个好吃,我包了。”
“洲洲哥,你真有眼光,这个大樱桃是国外进口的,比这个茫果贵十几倍哦!以前我都不知道,我要吃,妈妈都会买给我。现在,我都不敢买……”
“呃……”妈的,贵十几倍,怎么不早说!
饭后。
“行了,这碗我来洗!”
卫四洲很爷们儿的宣布完,迅速收了碗进了厨房。
韩倾倾,“洲洲哥,我还没吃完,锅里还有剩啦!”
小姑娘追进厨房,卫四洲内心尬得要死,只得盛好饭,小姑娘站在一旁边吃,边指导他洗碗。
“那个炒了菜的小锅子,必须用洗洁精。哦,就是皂角,可以洗得很干净。不行不行,必须用水把泡泡都冲干净。啊,洲洲哥,你水开太大了啦,这样太浪费了。不对不对,洲洲哥,大碗放下面,小碗放上面,不然会摔坏的。这是我最喜欢的碗,妈妈在我过生日时送给我的,日本产的。那个,日本就是外国,就是……历史上好像叫,倭寇。”
卫四洲:这丫头越来越啰嗦了。
韩倾倾一看到卫四洲的后背,叫了起来。
卫四洲没帖纱布,仍有余血浸出来,染红了薄薄的上衣。白色的面料上,渗出点点腥红,瞧着格外触目心。
“脱衣服?!你……你都十多岁的女孩子,岂能看男人的身体。”
韩倾倾班上已经有来潮的女同学,生理方面的事早就学习过,这会儿少年一提,小脸也红了红,可是很坚持。
“我们这里男孩女孩,都是满18岁才算成年。你和我,现在都是未成年人。我妈妈说,事急从权,亦是从礼。”
卫四洲,“……”
这什么从权,从礼的,什么意思?!
之后,基于男人的自尊,不能暴露了自己的文化短板,他只能褪了上衣。
听到意料中的抽气声,他仍忍不住大言不惭,“只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你们女人就爱大惊小怪。以前我上山猎了一头小山猪,把我胳膊差点戳穿,扛一扛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