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消息递到了峨仙公主手中,信中说起西州军全军半数以上中毒,兵力严重折损。西州那小校尉胆小怕事儿,已经率众退出岭南去寻医问药了。且还把明珠郡主抓了起来,严刑拷问,至今都未放人。
峨仙郡主看后,高兴地烧掉了新报。
旁边伺候的美男子忙剖了新鲜的荔枝,喂进公主嘴里,还被揩了一把油。
“很好。若是那妇人不幸身亡,给她家人多打点些银钱。”
传信者听罢,立即叩令。但他心里却明镜儿似的,这哪是什么体恤下属,根本就是要杀人灭口,灭门保密。
峨仙公主与男宠眉来眼去几个来回,便起了身。
男宠不解公主意欲。
峨仙公主笑道,“我那任性的继女小命都要朝不保夕了,即然我得悉此等重要信息,自然要去告予夫君,替他解愁,提醒他得早早出兵征讨西州军,趁其疲病之时救出明珠才是。否则,好好的明珠就要就成破珠了,呵呵呵呵呵——”
女人掩唇低笑,声音慢慢转为高亢尖细,刺耳,又怵人得很。
随后,岭南王听说峨仙公主了有了女儿的消息,虽厌恶至极,仍不得不见。
待两人一番明刀暗枪、嘲讽冷笑之后,岭南王回头就见自己的发妻走了出来,夫妻两一照面儿,均是一脸忧色。
前王妃道,“六郎,明珠已经去了这么多天,要是能说服合作,早该传回消息了。我怕这其中是出什么意外,否则凭峨仙那贱人的性子,怎么会好心跑来给我们通风报信。她是巴不得我的珠珠直接死在外面的好!”
话说郡主出门办事儿,也不可能没有人协助保护,通风报信的。但峨仙公主的人除掉了通风报信的人,而保护明珠的人又都被西州军抓了起来。使得明珠与家人的通讯,都断掉了。
这时候,前嗣子一拐一拐地走了出来,神色义奋不矣,道,“阿爹阿娘,让我点兵去救小妹。我刚得到可靠消息,西州蛮子中了那贱人使的毒,损兵折将过半,已经退到岭南边境上,正是士气低糜的时候,如此正是救出小妹的最佳时机。”
前王妃听到此,看向丈夫。
岭南王神色阴郁,没有立即回答。
“阿爹,不能再等了。阿娘说的没错,要再等下去,小妹的清白都要被那贱人毁了。那些西州兵从西北过来,个个茹毛饮血,不通礼教,小妹此去已是凶多吉少。若是早知如此,我是绝计不会让她去涉险的。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何以要藏在女子背后,忍辱偷生。”
说及此,前世子已经绯面赤目,满额青筋崩出,紧握在身侧的拳微微发抖。
前世子的那双腿,也是为峨仙公主使诈所害,虽然对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这瘸脚也着实有损体面,被皇帝撸掉了世子之位。
其形,一如当年废太子。
岭南王每每看到爱子的模样,便想起当年自己崇拜的太子哥哥的遭遇和悲惨下场,心中痛恨愈深,却更加不舍,犹豫了。
“阿爹,阿娘,你们就当儿子不孝吧,儿子就此拜别!”
前世子撑着瘸腿落地三叩,起身后就冲出了门去。
身后,传来前王妃的大叫,岭南王呼喝左右去追前世子爷。
而马匹和人手早已经等在西侧门,前世子爷骑上大马,狠狠甩下鞭子,跑远了。追来的人只能讪讪而归。
那时候,隐藏在暗处的人看到之后,立马回峨仙公主府报告了这个结果。
峨仙公主笑得得意又猖狂,“呵呵呵,这群傻子,还需要什么阴谋。这明摆着的阳谋,他们也一样逃不脱本宫的手掌心呀!”
蔻红丹甲衬着那素白的揉夷,如晶如雪,炫目非常。
男宠谄媚地俯身蹭上去,满口恭维讨好,乖顺如伏地的猫儿,仅着的轻薄衣衫微微一荡,便露出凝白的肌肤,卖力地讨好着自己的女主子。
这时候,管事见公主心情好,忙上前禀报道,“主子,新近的南方美人已经在外面侯着了,主子可否一观?”
峨仙公主本来寥寥的神色一振,眼神亮起,支起身子,拂了拂身上的流仙裙,宣了召。
很快,便有一群衣着轻薄的男子鱼贯而入,个个姿容出众,各有千秋,他们全低垂着头,模样恭顺,都是经过长时间严格训练的结果,就如同皇帝选秀一般。
这时候,那管事挨个儿点名,男子依次上前行礼,叩拜,现场问答,或按峨仙公主的要求,唱一段小曲,或舞一段竹剑,或弹奏一曲等等。
自然,为了讨得公主欢心,步上男宠鼎峰之位,还有人大胆献艺,展露肌肉的。
这整个午后,都在女人和男人们的娇笑嬉闹声中,悠悠度过。
这一晚,峨仙公主点中了三位新宠入帐伺候,行鱼水之欢。
彼时,值守在殿外的侍卫,个个精悍勇猛,目不斜视。
只偶有一两个负责送夜宵的小婢行过游廊时,听到那大殿中的英声浪语,不由面红耳赤,悄悄嘀咕。
“殿下今日心情很好呀!”
“那当然。我听说隔壁的跑去救那个跋扈的明珠郡主了,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呢!”
“不是说西州军也被咱们公主毒倒了一半,那大郎君还回得来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听统领身边的红人说的,就算西州军没力气动手,这路上山高水长的,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摔断个腿,或舍了脖子的,也再所难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