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熙倒似轻松,“大伯,我刚寻到一味了不得的神药,这便讨来。日后若你和阿爹流鼻血,一喷即刻见效,绝无副作用哦!”他这份赤子之情,倒让人宛尔。
卫四洲看着来人走近时,眼眸也不由收缩了几分。
原来,这就是娇气包的……亲爹。
韩国公现任的国公爷,韩珏。
韩珏感觉到地上那年轻人的注目,看来时,对方却已经转开了眼。
小璃却先开了口,“大郎君,求你一定要帮帮忙。不管大人怎么阴谋争斗,孩子都是无辜的,不该遭此噩运。
大郎君,我们知道这请求很无礼,可是整个京城,我们认识的朋友只有你,除了您,我们想不出还能找谁帮忙了。大郎君,请你看在小仙女儿都亲手给您做过好吃的烤肉的份上,请你帮帮薛娘娘和她未出生的孩子吧?”
韩俊熙:小仙女儿?!
“哎哎,你,先起来。我也没说不帮啊!”
小璃立即起身,抓住韩翊,“大郎君,你答应了,谢谢你。我代娘娘和小侯爷谢谢您,您真是大慈大辈的好心人呀!回头您要不嫌弃的话,我也会做小仙女版的大肉饼,可好吃了。”
韩俊熙:大肉饼!
卫四洲,“三哥,快,你有啥认识的妇科圣手,可靠的接生婆子,还有……还有那什么上好的人参补药啥的,通通备上,咱们这就进宫支援你薛三哥去。”
“薛三哥?!”韩翊有点傻,“你,卫四洲,你啥时候又认了个三哥,你这人也太……辈份也太乱了吧!”左一个三哥,右一个三哥,这三哥也太便宜了吧!
“哎,现在不是重点,关键是,大夫,产婆!”
韩珏先开了口,“即是人命关天,又是女子生产,那么你们拿我的名牌,去请正康伯夫人入宫救人。”
韩翊还在震惊中,完全没想到韩珏会出手。他们韩家人位高权重,为避嫌,从不插足宫庭内务。尤其韩珏官居宰相一职,虽然大魏朝是群相制,他在朝中的声望和地位,都是众相爷中数一数二的存在,更该避忌这种事。
“我,我我我,三郎,我呢我呢!”韩俊熙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一手捂鼻子,一手高举。
韩翊连个眼风儿都没甩给他,便跑出门去请人。小璃见状,忙跟了上去。
韩珏失笑,“五郎,你还不跟着一块去请你师傅。”
其实伐,这个所谓的“师傅”都是韩俊熙自己单方面求拜来的。
“耶,多谢大伯。”少年人兴奋地跳起身就追了上去。
那边还传来韩翊嫌弃的叫骂,“你跟来做什,这是给皇帝的女人治病,哪轮得上你一个不清不白的外男。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兄弟两边吵边走,好不热闹。
韩珏见人走远了,才看向还立在一旁的卫四洲。
“这位小兄弟若有事?若不甚紧急,下官需得入宫一趟。稍晚些,你可与三郎一并前来寻我。”
卫四洲没料到对方态度竟然如此平和,半点身为宰相爷的架子都无。看着自己的目光,一如刚才看着韩三郎、韩五郎,是面对晚辈的亲切随和。
这就是倾倾的亲爹,他想了许多次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可能场景,没想到会是这样……平和。不,若是他知道自己与倾倾的关系,定然不会如今日这般淡定了。
卫四洲垂身拱手,“多谢相爷相助,小子卫四洲无以为报,他日若有用得上小子的,相爷吩咐一声便可。我与三哥时常以鹰隼通信,必当涌泉相报。”
他深深一拜,便告了辞。
他一走,韩珏身边的亲随才开了口,“相爷,这位便是三郎君在东原城结识的那位西州小将,听说是流民孤儿出身,名唤卫四洲。”
“卫四洲。”
韩珏轻喃,心道能取出这般大气的名字,家中必有不凡之人。观其子虽面有落磊,未修边幅,五官不似西州人特有的粗旷、红黑,颇有关中人的精致、细腻。
“即是三郎的朋友,便有过人之处。”
留下这一句批语,韩珏也坐上了前往宫廷的马车远去。
这一方,卫四洲追上韩翊,便问。
“三哥,咱们这是去救人,情势紧急,恐还会有些凶险。你家五郎今日的血光之灾恐未结束,带上他,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韩翊肩头一抖,忙将人攥到一边警告,“这话,你劝你千万别在五郎面前说。惹他不高兴了,他连老爹他们都没客气,让你抠痒痒、拉肚子搞上一天半日的,有你丫受的。”
“这么可怕,整一毒虫,你还让叫上他,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了状况,那可是皇宫大内,你们韩国公府也……”
“哎,卫四洲,合计着你这上门来求帮忙办事儿的,还诅咒起我们国公府了啊?”
小璃有点没眼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两家伙居然还有心情互怼,她只得帮忙转移了话题。
忙岔开两人话题,问,“大郎君,请问那位大夫医术如何?之前我们听消息说,娘娘意外发动,后喝了碗不干净的人参鸡汤导致流血,能不能保住孩子?母亲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韩翊也被问到了,“这个……我也不懂。但你们可以放心,我们家小四的师傅是给我婶婶保过胎、并帮忙接生下我们小六妹妹的神医,且还是位女子,尤擅长妇人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