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一笑,抚抚她的头,“倾宝,等忙完了京里的事,回头我们好好聚聚。七夕错过了,咱们还有新年!”
听他这么一说,她的孤寂感似乎一下就消失了。
“好呀,我等你们。我……我多准备些好吃的,我最近还发现几个不错的菜谱,有蕃茄烧牛腩……”
她刚扳起手指数时,时空门的另一头传来了招呼声。
卫四洲应着,跨过大门,说了再见。
韩倾倾只能挥挥小手,叮嘱安全,但那人已经走远了,她只能看着那背影迅速消失,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还会回头看她,朝他挥手,给她不舍。
她双肩一落。
怎么办?
好像……又有点儿孤独的感觉。
……
大魏朝
薛琳琅回宫后,正康伯夫人又进了一次宫。
韩俊熙陪同而来,看到卫四洲时,可激动得不行,拉着人就说“神药”的事儿,什么吃了立马就能见效,几乎没什么副作用,强烈要求配方和制作方法。
这可难着卫四洲了,他对现代的了解,要生产那种东西,以大魏现在的生产力水平,根本达不到。只能忽悠着,扔了个岭南的止泻配方,让韩俊熙研究。
另一边,正康伯夫人看过薛琳琅的情况之后,震惊不矣,想要打听具体情况。
薛琳琅只说一直昏迷,并不知神仙如何治疗好她的。
正康伯夫人看薛璨,这兄妹两都是守口如瓶,也知天机不可泄露,便没有追究,只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然而,旁边的宫女们神色却有些异变。
薛璨本是要瞒着,让妹妹好生将养身体,以免听了些闲言碎语,伤了心神。
薛琳琅却非常豁达,“是不是,陛下最近有了新宠?他……并没有来看一眼小公主,对不对?”
她一语中的,让众人都惊讶失语。
她低下头,语声轻缓,“我早便知,这位圣人薄情寡恩,贪新忘旧,疑心多虑,不值托付。”
她抬眸一笑,“日后,诸位恐怕要跟着我过点苦日子了。虽不若当初风光无限,我也诞下两位公主,对那位也没有大威胁。”
一时,满屋宫人跪了一地,表着忠心。
薛琳琅微笑着叫起所有人,心里很清楚,一旦自己失势,能留下的人也只有家中帮忙安排的那几个罢了,而这一切也是她的选择,未来将有另外一条路等着她去跋涉,也许会更辛苦,也比不上这次生产来得凶险。
她看向兄长,目光更亮了几分,“最重要的是,大郎现在朝中声望渐起,还有卫校尉帮辅。我有这么实力的后台撑腰,韬光养晦,也不惧这后宫种种争斗。”
薛璨的心仍是紧缩的,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你能这么想,为兄便放心了。我那两个小侄儿,只有你这一个娘亲能照扶着。”
那时候,屋外的卫四洲从一个小太监手里接了消息。
他迅速看完后,将东西烧掉,还跟小太监低语了几句后,小太监立即离开了。
这小太监正是内务大长侍何成派来通传消息的,说的便是郭长怀求见圣人,一连五日,才终于得到了面圣的机会,并在养心殿里与皇帝私聊了近一个时辰才离开。
因为自那日早朝审议娥仙公主之事后,正式的结果却一直没有下来。
在这一周时间里,娥仙公主和卢党等人,可没少在宫里活动。这些动向,都由何成悄悄派小太监,借着内务府送东西、派发银钱、或皇帝赏赐之名,传到了庆宁宫。
现在看来,皇帝应该要下旨确定娥仙公主一案的最终结果了。
有郭长怀那老小子在此间跳腾,他直觉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必须赶紧出宫了。
话说这段时间,卫四洲也借着何成的关系,不声不响地就把整个皇宫都溜了一圈儿。
没人知道,他曾在东宫附近,停留了三处,寻到了一个狗洞子,一座假山后用四块小石头搭的石塔,还有院门一角上刻画的斑驳小人画儿。
像是在悄悄的,确定着一些事,一些人。
有些记忆太过久远了,但也不过十来年,若真要找,依然会留下不少的蛛丝蚂迹,并非无迹可寻。
他抬头看着那红墙灰瓦,在幼时模糊的印象里,这墙是那么那么高啊,高得他仰着小脖子,似乎也看不到头儿,完全没有飞出去的可能啊!可是,飞不出去可以钻出去,皇城里的狗洞子,都比市井的够大、够气派!
启蒙的老学究是真的很啰嗦,念书的调子总让他昏昏欲睡,他便偷空去攥学究的胡子,结果被罚面壁思过……就在院门墙角上,刻下了自己,阿娘,还有阿爹。虽然丑得只有他自己一人看到,可是他乐意。
最后那一年的生辰,爷爷说他胖得都要抱不动了,他用力给爷爷抚胸口,希望爷爷能舒服一些,不要再咳嗽了。不知听谁说的,生辰许愿都很灵,他悄悄跑到面向东方的假山上,给爷爷搭了一个祝福的白塔,用四颗他好不容易拣到的白石头搭起来的,希望爷爷能早日康复,再带他去骑大马。
可是,有一天夜里闹哄哄的,他在阿娘怀里睡得很不安稳,隔天就看到阿爹穿着一身缟素,眼眶泛红地告诉他,爷爷去与□□爷爷征战杀场了,可能很久很久都没时间回来看煌儿了。
他在这个高大的宫殿里,有另外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