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张五娘都忍不住捂着嘴,别开了眼,脸色难看。
韩倾倾皱起眉头,目光转向了喂食者的方向,沿着池岸迅速溜了一圈儿,这池潭是天然加人工建筑起来,有入水口,还有出水口。设计有些心思,若是操作好的话,完全可以控制这些鳄鱼进出来去,成为水下大杀器。
这种东西,在人类战争中的运用并不少见。
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器。在《冰与火》的争斗中,那么狂霸的龙,不也被人类操纵,甚至一枪击杀而亡了。看似凶猛,其实弱点也非常明显。只是当人类恐惧的时候,身体会分泌一种特殊激素阻碍大脑思维。
“怕什么,它们又没爬上岸来咬人。”韩倾倾小声嘀咕一句,让女人们听到了。
她带头先一步走过了桥,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但韩倾倾小瞧了古人的心理战术,接下来的夹道两边,都竖立着惩罚柱,柱子上挂着被鞭打、被刺伤,甚至被剔肉削骨的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气的腐臭味。时下秋凉,南方气候温润,受了伤若不及时做处理就很容易发炎感染……
那画面绝对不是普通人心智可以逾越的,队伍里开始出现反应激烈者,呕吐的,下尿的,昏死的,坐地上哭泣走不动的……
随之而起的是随行士兵的鞭子,斥骂,和巴掌拳脚声。
“倾倾!”
小璃皱眉轻唤着走在前的姑娘。
韩倾倾回头,拉住了那探来的小手,紧紧一攥,掌心暖意融融。
“别担心,我很好。就当是……经历了一场5D影片吧!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3D4D电影吗?我都看过。我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时,在老师带领下看过大屠杀电影,除了没有声音和气味,那场面……并不比这个好多少……”
小姑娘轻声说着,张五娘和肖三娘虽然有很多听不懂,但姑娘那轻缓有力、温柔中透着十足坚韧自信的声音,似乎拥有一种神奇的治愈力量,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消除了那种恐惧。
“……正因为有那些革命先烈的不畏生死,舍身取义,才有我们这一代人的幸福生活。我在想,要是我们处于那样的恶劣环境,应该做些什么?恐惧,挽救不了任何人啊!”
几个女子听了姑娘的话,心神迅速镇定下来,看姑娘的眼神又变了几变,更多的都是敬佩。
明明姑娘看起来那么年轻,可言语之间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不乏坎坷,透露出的眼界格局丝毫不输男人。
这时候,队伍停了下来,前方出现了一道吊桥——哗啦啦的铁链缴轮响起,高约三丈的吊桥被缓放了下来,壮丁们被迅速催赶着上了吊桥,进入了壮丁营。
其他人门外窥见营内一眼,也只看到大门口立着些惩罚柱,上面也挂着人。当真地令人满心发怵,浑身发凉。
卫四洲与女人们错过时,深深地看了眼韩倾倾。
韩倾倾心下无奈,还是举起手做了个曾经他们很熟悉的手式。
ok!
比心心。
666!
卫四洲凝重的脸皮立马抽了抽,有些持不住了。
抬手挥了一拳头。
顾小三,“四哥,小仙女儿那第一个手式我懂,第二个啥意思啊?第三个,是比的六六顺吗?”
卫四洲,“闭嘴!”
糟心的小玩艺儿,气死他了。他这么担心她会被欺负,她竟然给他耍起赖来了。这都跟什么人学的啊?傻不傻啊!
但是心里有个小小声:耍赖什么的,不都跟你丫学的嘛!
卫四洲差点儿爆走。
顾小三忙提醒,“四哥。”他眼色朝门铰处使。
只见那里像个巨大磨盘的铰链处,有五六个同时推动铰链盘,其中一个半赤着身子,浑身布满鞭痕的男子,半埋着身子推磨盘的同时,还悄悄将一只手横在胸前,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手式。
那手式是顾小三的斥侯队里,外围线人用来与他们斥侯伍的人接头的暗号。
一看这个手式,他们就知道这个转门铰的人是可以为他们提供营内情报的。很巧的事,事后他们见面时便知,这名男子正是渔娘的亲大哥。
与此同时,韩倾倾等女眷和家属们被带进了后勤营地,那正是之前他们在山坡上看到的山臂下游一侧,营地内杂乱无章,十分混乱。
刚进门就见到有两个婆妇推着一辆放满了恭桶的木车行过,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执长鞭的横脸妇人,边骂边抽着人往前走,仿佛在抽畜生一般凶狠。
而在两婆妇推着车走过时,韩倾倾看到其中那个黑发妇人放在胸口的手式,虽然只有那么几秒钟,也让她心下震动。
小璃小声道,“是自己人。一会儿得空,我们去找她们了解下情况。”
幸运的是,那位妇人正是渔娘的母亲。
当她们还未站定时,一个灰脸婆子带着两个壮妇迎了处来,朝马上的卫希明行了福语,小心细气地听着训话和指示。
韩倾倾这车的女眷似乎是一众女眷里“最有价值的”,被安排去了一排营舍,即是木头搭建的住房。而其他普通家眷都被赶去了那一片破破烂烂的营帐,甚至有的只被扔在了牛棚马圈处,连个正常睡觉歇息的地方都没有。
王希明跟着到了木房前,从马上跳下后,就朝韩倾倾这边走来。他面带轻笑,眼神盯过来时几乎难掩流欲,直接伸手就想去勾韩倾倾面纱下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