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只有卫言康有这么一方镇子。
现在竟然出现在了姝妃要急着出宫典当的物品列表中,意谓着什么?
卢贵妃脑子里轰然炸响,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过往细节中的“真相”,一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陷。
待她回过神来,姝妃和那个小太监已经离开了。
她气得冲出假山,往回走时就吩咐身边人去抓姝妃,同时拦截那个要出宫“毁灭证据”的小太监。
刚拐过宫道时,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韩玉修,你想干什么?”
韩玉修唇角一扬,黑眸中刮起道道冽风,“贵妃娘娘,正所谓多行义必自毙。我们韩王两家,从来参与你们的夺储争位大事,井水犯河水,你们也最好别把主意打到我们家头上。”
卢贵妃瞬间明白了今日之约,正是韩玉修安排的一出好戏。
气得压抑颤抖,“那你们也能杀了我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韩玉修沉声,“我们也只有六娘一个妹妹。但你儿子还有儿子,是吗?”
卢贵妃瞬间如被掐中了喉管,一口气梗在胸口,想吐吐得,憋得眼眶裂红。
她知道,对方是在威胁她,要是她再敢搞韩倾倾,他们韩王两家也会坐以待毙,会爆出更多太子丑闻和卢家的把柄,转移皇帝痛失储君的注意力。
而什么事情,现在最好转移承元帝的注意力?正是烟管和长寿丹背后的那些秘密。这些涉及皇帝自身寿元和健康的问题一旦爆出来,就算是死十个太子也抵上的。没人惜命,皇帝更甚。
一个卢家,也抵上皇帝命贵。
“好,很好,你们韩家够重女轻男,很好!”
卢贵妃一拂要走,又突然转过身来,冷笑一声,“韩倾倾我可以放过,但是你替我转信给卫四洲,他和他的西州兄弟们就洗干净了脖子,等着为我儿陪葬吧!”
回到淑宁宫,殿上已经跪着瑟瑟发抖的几个人,姝妃和小太监皆在其中。
他们面前散落了一地的物什,其中由卫言康悄悄送给姝妃的东西,可少。有一些,卢贵妃认出都是几年前的物什,多看几眼,心惊尤甚。
若是韩玉修要与她做交换条件,这些东西一旦扔出去,已经死掉的卫言康在承元帝心中的好会被抹得一干二净,给她这个做母亲的就是一句“慈母多败儿”的警告了。
睡了自己父亲的女人,还睡了那么多年,这是何等的欺君犯上之罪,太子封号也一样从卫言康的尸体上扒下来,卢家人就是有天大的苦也说出。
死足惜!
卢贵妃伺奉承元帝多少年了,知道这个男人好色,也最容得别人碰自己的女人,即算是要了。更别提,姝妃进宫之后,一直在受宠的前列,最宠的那段时间几乎如胶似漆地粘着放。
姝妃愤怒狂吼道,“这都是你逼我的。管我多么受宠,却能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现在我还没有年老色衰呢,新近的小狐媚子霸着陛下,我已经一个月没见过陛下,就有人在我面前蹭鼻子上脸,送来的饭菜都是发凉的。您还可以借着太子之名,得陛下垂幸几日,我呢?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
她伸手指向窗外,“我在宫里熬了这些年,从青春貌美的小姑娘熬成了现在这样的黄脸婆。连王家那个外室女,都比我幸运,而今怀上了龙种,圣人疼惜,这会儿已经教人从大牢里接出来了。娘娘,你还知道吧?”
王姬雪?!
卢贵妃心头一震,她这些日子一直紧着跟韩家和卫四洲斗,要么就是在佛堂上给儿子念经,祈祷儿子未来能投个好胎,完全把王姬雪这贱人给忘了。
卢贵妃看向旁边的卢嬷嬷,卢嬷嬷点头示意,已经派人去前面打探情况了。
姝妃一开口,所有的愤恨都爆发了,“贵妃娘娘,你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稳坐这六宫之首,竟然连一点儿念想和活路也给妾身留,妄我当年也是为你做牛做马那么多年啊!”
在外人看来,她姝贵妃虽顶着一个“贵妃”的头衔,也只是一条活生生的“贵宾犬”罢了。
“你倒好。让人一碗碗地给我送避子汤,生生地弄残了我的身子。”有一段时间她大病一场,颜色消损,便让一波新进的小美人得了圣宠,“我只是想要个念想,难道也成吗?”
啪
一个重重的巴掌打下来,姝妃看到打自己的宫女是裁云,瞬间就笑了。
裁云也吓了一跳,慌忙后躲时已经晚了。
姝妃指着裁云,哈哈地笑,“贵妃娘娘,你以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与吴王偷情这么多年没被人发现是为什么?还是因为你身边有人帮着我们通风报信,还得了吴王的一二垂怜。”
“,娘娘,姝妃疯了,她这是胡乱攀咬。娘娘明鉴啊!”裁云当即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却是一眼也敢看卢嬷嬷的。
没想到,这拔出萝卜带出泥,又发现了一个内鬼。一时间,殿内女声哭嚎惨叫歇。
“娘娘,你没资格这么对我,你能……唔!”
卢贵妃抬了抬手,就有三个太监进来架起姝妃,姝妃顿时双瞳大睁,疯狂挣扎。
“卢英,你会遭报应的。连你都想伺候那个变态的老男人,凭什么要求我……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凭什么就得整日守着那个死老头子,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