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程时,正好是与南方运河的交界处,韩倾倾等人遇到了跑船的程蔚娘和顾小三的长子,便多停留了两日,闲话家常。准备离开时,东原城上贡的商船上,见到了锦华坊的大掌柜针娘。
针娘与小璃已然十分熟悉,见到韩倾倾时,当场认了家主。
“哎呀,我的小娘子哎,可真是把你盼回来了。去年年关,我便欲上京拜会夫人,想见见小娘子,没想到宫里出了大事儿。拖到今年,可算老天降福,竟这般撞见了。”
针娘何其老练,一眼就瞧出韩倾倾当年早就出现在东原城,也没多说什么。
韩倾倾顺势询问起嫁衣的制作,琢磨着能不能穿个中西合壁的款儿。
针娘立马听出这其中巨大的商机,忙不迭地把自己的压箱底宝贝全拿了出来,一大船舱辅满了最好的料子,还有他们新研制出来的工艺,以及从不展示给客人看的各种纸制绣样设计稿图。
韩倾倾大开眼界,灵感爆发,便赖在针娘的船上不走了。正好大家都是要进京的,倒也无防。
无防个屁!?
这就苦了京中宫里那个望、媳妇、眼欲穿的皇帝陛下了。
“到了没,到了没?”
每天一睁开眼,卫四洲对着亲兵吆喝的就这一句。
顾小三叹气,“四哥啊,你一天问个七八趟,咱们的鸽子都要瘦三斤了。”
卫四洲一拍桌子,“老子拔给你的津费还不够多买几只鸽子的?!去,算好倾宝登陆时间,老子要亲自去接媳妇儿!”
韩玉修第一个抗议,“卫……陛下,您还要跟工部大臣们商量兴修水利的事儿,要跟宰辅们商量削藩立县的事,您都准备放他们……鸽子了?”
前者尚可,后者不是岳父,就是舅父,你也敢?
卫四洲面容一抽抽,气得嚷嚷要罢工,转头回偏殿去翻门窗子,啪啪啪的响声里,都是被女人抛弃的可怜男人的哀怨,“倾宝儿,你个小没良心的,说了今天见的,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又被哪个山山水水、地方美食给勾走了?没良心的,皇宫里这么多好吃的,都给你备着呢!”
“你不吃好吃的,可以……吃朕啊!”
目前,两人防线就突破到了亲小嘴儿的阶段,说出去……不,坚决保密。
初男的悲哀,无处叙说啊!
外面的人听到响声,看到窗门不断翻动,都很奇怪。
他们这位新帝,不翻绿头牌选女人,天天逮着宫门窗户翻个不停,爱好如此别致,当真是神人下凡,与众不同啊。
三日后
“到了!”
卫四洲终于接到了准确的到港消息,当即脱了龙袍,换上便服,就往外冲。
“四哥,等等,不能走正门儿。”
正门有韩玉修的人守着呢,不说拦下他们,韩家肯定会立马派人马跟他抢人啊!
不行!
卫四洲立马布下一道疑阵,叫了一堆点心美食,韩玉修以为妹妹又穿过来了,对于两人私会也习惯了,也没当回事儿。
却不知,卫四洲已经从后殿门溜出去,借着亲兵们的掩护,出了侧宫门后,策马出宫,直奔码头。
不过,他换了衣服,也没换脸啊!
刚好,给正在宫道上撕逼的陈、乔两家姑娘瞧见了,立马大叫着追了出去。
韩玉修的人在许久之后才得到消息,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也出了宫。
与此同时,韩倾倾回京的消息传到了韩府,韩珏夫妇便备了车马要出门,老国公和韩崴知道,也要同往。半路他们又碰到了王阁老一家,这接人的队伍可谓浩浩荡荡,不出名都难。
有跟公府关系来往多的街坊商户,便猜出这是韩家的六娘子要回来了,早前的一些事情渐渐在众人记忆里复苏。
“听说这小娘子在府中遭了刺,都是前太子卢家搞的鬼呢!”
“我也听说了,这可真是飞来横祸,躲都躲不过。不是说,直接射中了背心,人八成是没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之前是说没了。但一直没发丧,大家都以为是韩家为了维持与皇家最后的体面,才咽下这口气,没有公开发丧的。”
“那不对啊!这人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那也是老国公吉人有天相,佑护子孙后代,小娘子才否极泰来的嘛!”
“对对,老国公人善耿直,老天爷长眼保护这些子子孙孙们,平平安安才是真啊。”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去码头瞧瞧去。”
“去,去啊!”
古代人都迷信,觉得大难不死之人必有老天庇佑,去瞧瞧沾个眼福,也是好的。
这下儿,卫四洲刚到码头还没瞧见大船,就先瞧见了韩王两家的人马,接着是一波波看热闹的老百姓,再来还有些闻讯好奇赶来的名门大户。
“陛……”
陈、乔二人追来时,只看到亲卫将码头围成了铁桶,把普通人都拦在了外面儿,只允了韩、王两府的人入内。至于其他名门贵戚都只能拣旁的楼阁,探看一二。
两女刚要出声,就被亲卫给警告了,刚好还是认识的人。
两人忙问,“统领大人,这回来的,真的是……是圣人的心怡之人?”
亲兵们互看一眼,笑道,“正是。更是我们西州的仙女,圣女,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