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的威严,是临架于婚姻嫁娶之上的。
呸,关他什么事儿,他就要亲自去接他的媳妇儿。若不然,还当个屁皇帝,连亲自接个媳妇儿都不行,还不如不当!
“陛下~~~~”
卫四洲大喷,拿退位吓得礼官跪地差点儿叫“爸爸”。
之后,卫四洲带上自己的亲卫聘礼队,抬出当年求亲的阵仗,从皇宫敲锣打鼓地出了门儿,一时之间把附近的公卿贵族、街坊百姓都吓到了。
what?
why?
话说普通老百姓们只等着立后大典结束后,到城门口下看看帝后尊容,顺便拣几个喜气的铜板、喜饼啥的,沾沾喜气。
没想到啊没想到,皇帝他居然穿着一身红袍,头插红双茱,骑着一匹结着红心绣球的高头大马,出来了。
顿时,全京城彻底轰动了,街头巷尾争相传颂,帝后大婚,普天同庆。
这回的阵仗,比之当年求亲只有过之而无不极,万人空巷。
卫四洲得意极了,迅速掏出手机拍了个360度无死角全立体动态录相,最后摆上自己的大脸,得瑟道,“大海哥,我这可不是群众演员,真金白银,天下独一份的——高富帅要娶白富美了!”
那时候,身在现代的江昀海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
拍完,迅速收好手机。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从媳妇儿那借来的,一会儿还得还的哟!
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迎嫁队伍,卫四洲心里只有得瑟。
哼哼,一辈子就这一次呢,那些古板的臭老头儿居然要剥夺他唯一一次显摆真壕气的机会,做梦,不,是作死。
事实上,在他们队伍走出宫门时,礼部的老尚书当场就气昏过去了。
太后赶紧叫人传太医,心下也只是一叹,“到底还年轻,脾气没个收敛的。”
容嬷嬷笑道,“正所谓人生幸事,洞房花烛。煌哥儿想了这么多年,今儿再怎么着,也只能由着他高兴。”
太后想想,也笑了。
而那时候,远在京城外的官道上,听到空中一声炸响,都不由回了头。此时正值清晨六点左右,天际线慢慢融化在一片水漾的弧光中,东边皇城方向,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锁呐的声音尤为幽远,伴着长长的号角,预示着一场盛大的庆典正式拉开帏幕。
背着个小背包的女子,看了一看,同伴提醒时,便回头扯了个笑,跟了上去。对裁云来说,能在这场宫变中捡回一条命,有机会重新开始人生,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那个卢家的小庶女没有失信,在新帝登基大赫时,她就被放出了宫,还得了一笔银钱。而卢贵妃则永远关在了那座宫殿里,老死也离不开了。
一辆马车慢悠悠地从路上辗过,车里坐着两个对望喷气的老男人,一个老瘦如柴,一个圆胖如佛。
正是大长侍何成和高庆。
高庆冷哼,“你个老不死的,老子不需要你送。你赶紧滚回去,享受你的从龙之功吧!”
何成倒下一杯,“你我都这一把年纪,斗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多亏你及时想明白,得了个功。你也该多感谢,那位贵女在陛下心中份量太重,否则就你这么个小情报,不用你说我也能查出来。”
高庆气得要拍桌子,又被那茶香给辗了。
“放屁!老子的消息道,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比。”
“哧,你以为你捂得严。不就是些小萝卜头嘛,而今也都是那位的人了。”
“你说什么?”
何成轻轻一笑,不再多言。
新帝的心思也不难猜,他们这些老臣留着还带着旧朝的气息,难以革新变化。送他们去姬养晚年,不仅留个好名声儿,便有了空位安插自己的亲信。他们这些老家伙,要是不懂得退位让嫌,那就是不作不死了。
人心隔肚皮,谁不会多防一手。
韩国公府
“来了来了,陛下已经进门了。”
韩倾倾一听,激动地起身,便牵动了一身的珠宝玉缀,叮叮当当,花影绰绰。
“这么快?”韩倾倾以为,少说也得要个一两小时。
小璃进来,道,“哎,郎君们以为四哥的文采太差,出题考他。没想到,他答了几个绝句,可把现场的人都震懵了。连你爹都有些傻眼儿了。”
韩倾倾,“真的?娘,你没给爹背过那些诗?”
王语妍笑,“背过几首。不过,大概是女人喜欢的和男人偏好的不一样,小四和我说的不同。再来,我也怕说太多,让你爹自卑。”
韩倾倾点头,表示对于“维护男人脆弱的自尊心”的必要性,女人们聊起这方面的心得,乐得不行。
被一首近代绝句震惊到帖墙的韩珏,久久地回不了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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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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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诗啊,竟然有如此恢宏的气魄,可见作诗之人是何等的傲气自信。只是,这里面的,唐宗宋祖,又是何许人也?不行,他得找那小子问清楚。
柳师爷颇为得意,“珏郎,而今你可还认为,我家煌哥儿是个莽夫?”
韩珏瞪了好友一眼,“哼,不过一首诗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