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您醒了?”
“林长史,二皇兄呢?”
“回公主殿下,天还未亮二殿下便离开了,他因为有任务在身,交代小的送您回宫。”
宁景秀想起昨日的美酒佳肴,后来她醉了,迷迷糊糊宁时抱着她,梦里好像传来熟悉的萧声。
“林长史,昨日夜里二皇兄可有吹箫?”
“是的,公主殿下,昨儿夜里二殿下吹了箫曲。”
宁景秀脑海中浮现出两年前的一幕,她弹琴的时候,宁时在一旁吹着萧。也不知到底是萧和(注:四声)琴,还是琴和(注:四声)萧,反正,她觉得配合得天衣无缝,宁时肯定也是如此想的吧,昨日夜里,宁时吹得就是这首曲子。
“哥哥,这个宁时,和宁景秀走得太近,我是越来越不喜他了。”
“老二没有强劲的母族,当然得想办法讨好齐安了。”
“哼!贱人!”宁景湘生气地骂道,也不知她骂的是宁景秀还是宁时。
“这回老二还讨了个巧,主动请缨去外地督工,我看他啊,还真是有些心计。”
“哥哥,你何不给他下绊子,让他尝尝苦头?”
“不急,我看他能耐几何,可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宁旷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小姐,他们买了焰火棒、炮仗回来,您要不要出来玩?”
“不了,你们玩吧。”
敬持将军府,一群小厮丫鬟拿着焰火棒跑跳嬉闹着,笑声肆意飞扬。而此刻,他们的主子陈冰玉正坐在房里,手上拿着一封信。
这是她的哥哥陈敬从边疆寄回来的信。这已经是第五次,兄妹俩通过一封信送达新年的祝福。
信笺上是熟悉而质朴的字迹。陈敬没读过什么书,字写得着实不太好看。陈冰玉想,未来的嫂子不知会不会嫌弃她哥哥的字迹。
信的内容陈冰玉看完了,朴素的几段话,陈敬的关心都包纳其中。
陈冰玉又看了看信封,里面和以前一样,随信寄来了一颗草粒。陈敬说这种草叫“玛路草”,玛路草很特别,散发着花的清香。
因此,陈冰玉手上的信笺有一股好闻的香味。
陈冰玉照旧把玛路草放进一个盒子里,盒子里已经有大半盒玛路草了。陈冰玉有时会在书架里和衣柜里放进玛路草,这样,她的衣服和书也带着这种香味。
“小姐,郁公子来找你了。”
宁聿现在成了敬持将军府的常客,下人们都认识他了。宁聿自称郁公子,陈冰玉没有加以纠正,就随他去。
“嗯,我马上过去。”陈冰玉将信拣拾好,然后出了房间。
“陈二,你府里好热闹哇!”这是宁聿见到陈冰玉说的第一句话。
宁聿觉得叫陈冰玉“陈姑娘”有些生分,于是就像叫他幼时的玩伴那样姓氏加上排序进行称呼。
“陈二,大年三十你怎么过?”
“就这样过呗。”
“一个人,多无聊多孤单啊。”
“那你呢?准备怎么过?”
“我去宫里和皇兄他们吃团圆宴。”宁聿想到什么,有了提议,“我吃完团圆宴就回府了,也是一个人,要不我大年三十来你这里,我把几个侄女侄儿也叫来。”
陈冰玉对宁聿的话持怀疑态度,宁聿的侄子侄女,那都是公主皇子,他们可能在大年三十不在皇宫里守岁,跑到自己这将军府上来吗?
“你让将军府上的厨子准备几个好菜就是。”
“行,我一定让厨子准备几个好菜,恭候你们的大驾。”
两人就大年三十如何度过说完之后,把各自最近看的书进行交换。
“你看我这本,保准会开阔你的视野,让你有醍醐灌顶之感。”
“我这本书是京城的时销书,便买来看了。”
两人看书的时候,谁也不说话,小院里只听得他们的翻书声和偶尔轻微的喝茶声,而外面的嬉笑玩闹声和焰火爆竹声都与他们无关。
大年三十,年味正浓。皇宫里,和普通人的年节一样,正举行着家宴。当然,这里坐着的是大周朝身份最为贵重的人。
宴会午时开始,这一天冬阳露了一小脸,无风无雪。
歌舞是宴会的必备,教乐坊的乐师舞者们穿得格外喜庆,整个舞台上都是流动的红色。音乐和舞蹈也是应景的,昭示着新的一年又来到了。
酒桌上,头号主角必然是九五至尊,其他人根据自己的身份,依次向允明帝敬酒。
每年基本是一样的流程,说的吉祥话也都差不离,大不了换一个人说。
不过今年,有一点却是不一样的,宁时缺席了。
水堰建造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现在贸然回来,一旦出了问题,谁都负不了责任。尤其是来年海水倒灌,水堰如果没有起到足够的作用,那么御史官的奏折就会纷至沓来。
当然,如果这个事情完成顺利,那么自然而然就会记上一功。
皇家家宴结束后,宁聿带着宁明、宁昶还有宁景秀前往敬持将军府。
事前,宁聿最先和宁景秀说了去敬持将军府一事。
“小王叔,去敬持将军府干嘛?”宁景秀好奇地问,据她所知,陈敬已经带着大军开拔离京了。
“小齐安,去了你就知道了。你再跟宁明和宁昶说下,让他们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