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着泪看着他,又说:“苏末,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唐田见她没有认出自己,松了口气,伸出胳膊,把她拢进怀里,“好,我不走。”
“你不准骗我。”
“不骗你。”
叶格又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儿,捞着他身上的T恤胡乱擦着鼻涕和眼泪,逐渐安静下来。
半晌,她又问:“苏末,你会一直喜欢我的,是不是。”
唐田:“是。”
“就算我杀了人,你还是会喜欢我的,是不是。”
“是。”
她在他怀里蹭了会儿,仰脸看他,“苏末,我想让你亲亲我。”
唐田垂眸看她,收紧了喉咙,“叶格。”
叶格倔强地看着他,抿了抿唇,说:“我杀人的那天,在楼顶上,你亲我的那样,再亲亲我。”
如雷轰顶,唐田僵住,耳朵轰鸣刺痛,像是有谁拿着电钻在他耳洞里钻孔。
叶格杀人?!
叶格杀过人?!
一道道闪电接连劈在太阳穴上,有没有可能,因为叶格杀人,苏末替她承担杀人罪名,为她善后,所以,这几年,才一直躲着不现身?
她杀人的时候,不过十五六,十六七岁。
她为什么就杀了人呢?
李建军那样对她,她都没有把李建军怎么样。
被她杀的那个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一片黝黑中,唐田凝视着她闪亮的双眸,心鼓雷动。
他捧着她的脸,像虔诚的教徒膜拜圣物一样,垂头,双唇贴了过来,描绘着她的嘴巴,细细吮吸着她的唇瓣。
叶格,即使你杀过人,我也想要爱你。
唐田吻的密不透风,叶格被他吻的七荤八素,偷偷喘了口气。他趁着这个空挡,舌尖探了进去,长舌直驱,舔舐着她的牙关与舌头……
一股电流从头顶直直蹿向脚底板,一个激灵,叶格挣扎出来。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震惊问:“苏末,你为什么伸舌头?”
唐田先是一怔,随后轻笑道:“这样才是吻。”
叶格抿唇看着他,迟疑道:“我们上次,不算吗?”
唐田伸出手,摸着她的头,“算。”
叶格“哦”了声,羞涩地背过身,躺回地铺上。过了一会儿,她再坐起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唐田,小声问:“苏末,这样吻,你从哪里学来的?”
唐田禁不住笑着打趣,“男人本能,无师自通。”
叶格看着他,皱了皱眉,纳闷道:“苏末,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一个人。”
“谁?”
“……唐田。”
唐田再次被雷劈中,不知是欣喜多,还是害怕被她识破多。
他压抑着喉头,咕噜着问:“唐田……是谁?”
“一个警察,就是让我去认尸的那个警局。”
“唐田他……这个人怎么样?”
叶格想了想,说:“他很烦人。”
唐田:“……”
烦人,是几个意思?
是好呢,还是不好。
一片沉默中,叶格又问:“苏末,我是不是也很烦人?”
唐田心中犹如开了一片五彩缤纷的花海。
烦人,原来是个褒义词。
烦人≤喜欢,或者,烦人≈喜欢,甚至,烦人≥喜欢。
“是,你很烦人。”唐田笑着把她拢进怀里,“不过,我喜欢。”
叶格趴在他怀里,“苏末,你说现在是在梦里吗?”
“不是梦。”
“我不敢睡,我怕我睡着后,一醒来,发现是梦一场。”叶格闷声说。
“不会。”
再不睡,等天亮了,你发现是我,会杀了我的吧。
唐田低头去蹭她的唇瓣,“不睡的话,那我像刚才那样再亲亲你吧。”
叶格慌忙躲开,从他怀里滚出来,背过身,侧躺回地铺上,“不理你了。”
唐田轻笑着,躺回地铺,从背后抱住她。
她停了一会儿,转过身,面对着他,侧躺,双手抱着他的胳膊,脸埋到臂膀上,双唇微弯,闭上了眼。
苏末,有你真好。
第二天上午。
叶格缓缓掀开眼皮,慢慢环视了一圈房内情景,嚯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瞧见一个人正坐在窗前摆弄手机,她揉了揉眼。
唐田。
她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再睁开,再坐起来。
还是唐田。
她看着唐田,小心翼翼问:“请问,现在是哪里?……梦……里……吗?”
唐田深吸一口气,抬头,给了她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叶格,你再不醒我就要饿死了。”
叶格再次闭上眼,重重摔回在床上。
果然,昨晚只是梦一场。
唐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再展开一个笑,踱步过来,“头晕吗?要不要去醒醒酒?你昨晚也忒能喝了,拦都拦不住你。”
叶格有气无力转了个身,“你别理我。”
“蜂蜜水我帮你冲好了,哦,还给你买了葡萄,牛奶,都是解酒的东西。二十四孝男友也不过如此吧。”他掀开她的被子,“快点儿起来,我快饿死了,晚上我还要回滨城。”
叶格被他从床上拽起来,死气沉沉地洗漱喝水……
从酒店出来,已是下午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