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半晌又开口问:“你没看见?”
顾渊疑惑问:“什么没看见?”
嘴角微抿,她想起今天突然被压下去的新闻热搜, 半晌垂下眼睑, 答:“没什么。”
路边小树发了绿芽, 窗外云层散落, 宋池鱼靠回到椅背上。
“那你要过来吗?”她轻声道。
“嗯。”
“知道了。”宋池鱼轻应, 语气柔和。
顾渊手指点着膝盖, 嘴角上扬,为对面人破天荒的温和语气感到欣喜, 也就没再深究她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筒对面突兀沉默许久, 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宋池鱼想挂断电话, 男人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了她:“昨天…昨天黎嘉佑说的话,是假的, 你不要多想。”
他不想让她愧疚,也不需要她愧疚。
毕竟这是他欠她的。
“我知道。”她很快应声。
“本来我就没信。”
像是维持假象的玻璃猝然碎裂,顾渊心底顿时只剩下一大片的玻璃渣子。
她从来就没有打算重新爱他。
不然不会连简单的查都不愿意查, 就直接定性他在说假话。
狼来了的故事果然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他骗她太久,让她已经连一点信任都不愿意再施舍了。
高楼里,宋池鱼看了看电脑屏幕里发的公关说明, 半晌垂眸,盯着手心上的掌纹发呆,随后出声问:“还有事吗?”
车窗没有打开,只有呼呼的空调声在耳边流转。
微微勾起嘴角,顾渊苦涩地笑了笑,“没事。”
不信更好。
通话立刻被挂断,除了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和很长时间没换的屏保界面,他在她的世界里,依旧是一点位置都没有。
汽车飞驰而过,经过一家蛋糕店,闻屿被迫叫停。
顾渊推门下车走进。
他记得以前恋爱的时候,宋池鱼就很喜欢吃甜品,经常性地缠着他胳膊要买。偶尔几次胆子大了,会主动地把奶油往他脸上蹭,然后在满脸通红的去小心舔下,舌尖碰到唇角,像是刻意的撩拨。
最后结果就是她和奶油都被入腹。
可是现在……
回国差不多几个月了,就算只是明面上的复合,他也少有被她主动牵过手,寥寥可数的几次亲密接触,也大多是他一个人的强求。
要是心情好,她可能会像哄家里的宠物一般顺从地任他拥抱。
但大多数情况下,她会选择直接不耐烦地推开他,然后用凉薄的眼神冷冷地看向他,只一眼,他就明白自己越界了,除了慌乱地收手、小心翼翼地哄着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不是没想过搞什么黑化强迫的路子,比如拿公司压她,比如找律师就着离婚的事打官司,强制性地让她只看他一个人。
但最后这些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那天晚上在江边,她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真的很疼啊”直接就把他构建了几个月的心理防线给击破了,因为她和秦岸吃饭而导致的戾气也因此熄了火。
毕竟他知道她吃安眠药,却从来没去关心过原因。
那是他第一次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嘴唇嗫嚅好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剩下了一遍又一遍重复的道歉。
江边的风很大,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流,像是说着一件和自己丝毫无关的事情。
沉默许久,她才扭头看他,眼神认真:“顾渊。”
“别逼我好吗?”
语气缓慢又带着十足的决心,他僵坐在原地,眼圈泛红,最后终于沉默地点了点头,“好。”
那之后有十几天,他不敢去找她,除了每天晚上在她楼下等着她回家,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怕自己要是逼急了,宋池鱼真的会选择再一次离开。
直到那天她主动给他打电话,他才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以为那是她给她的机会,于是小心机地多提了要求。
可事实证明不是。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机会。
他一再后退,把自己逼到悬崖边上,只求那个人能回头看他一眼,可那个人的背影却越走越远,丝毫不带留念。
她被骗了太多次。
是个人都会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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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店里奶油香味浓厚,顾渊挑了一个橙子味的夹心蛋糕,便转身去结账。
因为是周末,有很多附近放假的学生在蛋糕店里。年轻的学生们聊起天来总是无所顾忌,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就大大咧咧地张口就说,还尽说一些听不太懂的词语。
“听说你房子塌了?”
留长发的女学生嘴角噙着笑,眼神调笑着隔壁的小姑娘,揶揄道。
短发女生脸色瞬间一黑,怒声道:“你还说!!!”
随后又无力地垂下脑袋,泄气一般低声道:“好不容易看中了个潜力股,以为能当老粉,结果刚出道就谈恋爱,也不知道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说完她又怒气冲冲地抬起脑袋,张口就小声叫了几句:“啊啊啊啊啊!!!烦死了,不谈恋爱会死吗?”
一边的顾渊还在等待,他对她们的聊天内容并不感兴趣,反倒是小姑娘肆无忌惮的大嗓门让他有些烦躁,手指不耐烦的瞧着桌面。
“没事没事,下一个更乖。”长发女生见状便伸手安抚着身旁的短发女生,迟疑了几秒才开口道:“不过他是演员,又不是爱豆,谈恋爱,也不算太大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