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和冯楚英对视一眼，眼里俱是不解。
可就在此时，前方冷不丁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山石滚落，地面震动，有无数躲藏在山石缝隙里的小动物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
程老果断下命令结阵，以防敌袭。
小琀呆呆地望着爆炸的方向，忽然叫了一声：“师父！”
他三两步蹿过去，直接凌空几步蹿上山脊，宋珩提剑紧随其后，冯楚英动作虽然不如他们利索，但也不慢。
翻过山脊，迎面是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道。
这里是一个更小的山坳，里头竟然布满了热泉，散发出热泉独有的硫磺味道。
小琀消失在一个洞口，那洞口处碎石迸溅，想来便是方才爆炸声的来源。
宋珩跟过去，本以为那被炸碎的山门背后别有洞天，却没想到里头简陋到一览无余。
三个人，一盏灯，一个老和尚，一个女人，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
不，四个人。
地上还躺了个宋凌。
宋珩听见那白衣白发的男子先开口：“主人，你放出去的小虫子们都回来了，可你怎么好像，不敢要它们了呢？”
…………
收尾中……卡文中……建议囤几章再看……
第九十七章 都在呢•★
冯楚英顾不得其他人，甚至没看见存在感颇强的尺玉，径直往宋凌身边跑过去。
老和尚有些惊异地看了她一眼，继而眼里泛起笑意来。
“他只是睡着了。”
冯楚英听见老和尚这样说道。
似乎是为了印证老和尚的话，宋凌被冯楚英放在颈侧探脉搏的手压着不舒服，伸手捉住打算推开。
抓到手之后似乎又觉得手感颇为熟悉，于是十分熟稔地攥在了掌心。
还捏了捏，大概意思是“别闹”。
冯楚英：……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在这种鬼地方都能睡得这么香？亏自己在外头急疯了。
冯楚英气结，脸色不善地看向老和尚：“你是何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心里其实猜到几分这便应该是小琀带宋凌来见的上师，但此刻这上师和那女人以及尺玉聚在这处鬼地方，关系不明，她还是不得不谨慎一些。
老和尚却从容笑道：“我是安之的父亲，法号无妄。”
冯楚英：……
于是还在门口犹豫的宋珩眼睁睁地看着刚才孤身冲进去，浑身煞气如同要择人而噬的小王爷一点一点涨红了脸。
血色从脖颈之下，一直蔓延到了耳朵尖。
方才剑锋一般看向老和尚的冷厉目光也躲躲闪闪地移开了方向。
猪队友宋凌大概是听见了冯楚英的声音，不仅把手攥得更紧了，还凑到唇边小小的咬了一口。
冯楚英：？？？
大哥？能给留点脸吗？
宋珩目瞪口呆。
冯楚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下去。
唯有老和尚竟然还笑出了声。
最先回过神来的反倒是婉莹公主。
“你怎么可能是宋凌的父亲？！”她厉声道，因为太过震惊，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我为何不能是宋凌的父亲呢？”无妄浅笑道。
“你明明是护贝族的上师，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尺玉脸色也变了，却没有立刻出声。
这会儿宋珩的注意力终于从宋凌身上移开，落在了婉莹公主的脸上。
婉莹公主已经年逾四旬，她是神宗皇帝最小的女儿，神宗皇帝没有嫡子，唯一的嫡公主是承平，几个儿子都是庶出。
宋珩是神宗的孙辈儿里面年纪最大的，只比婉莹小了三岁不到。
“你是……小姑姑？”
婉莹公主面容变化不大，但气质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当年温婉柔顺的小公主，历经二十多年颠沛流离，仇恨和偏激写上了她的眉梢眼角，她才刚刚年逾四旬，但整个人的气质已经迥然相异。
婉莹愣了片刻，才认出宋珩。
倒不是因为宋珩变化太大，恰恰是因为宋珩几乎毫无变化。
若非要说有什么变化，那便是如今的他，气质更加笃定清冽，但他一举一动之间，仍旧是当年那个略显沉闷的萧肃少年。
婉莹动了动唇，却无言以对。
“小姑姑，你这些年……和败寇在一起？”
婉莹却不答，冷冰冰地扭过脸，看向无妄。
“你是护贝族的上师，是当年救我回护贝族的人，你怎么可能是宋安之的父亲？”此刻她心里已然是慌了，无论是突然出现、咄咄相逼的尺玉，还是一直安稳待在她势力范围之内的上师，此刻都超出了她的控制。
无妄却平静道：“你也知道，是护贝族救了你一命，那你又是如何报答护贝族人的呢？”
婉莹眼神冷下来：“我怎么报答？我只不过是告诉他们，他们之所以流落荒漠，全是因为女帝灭佛，与他们一脉同源的族人百年来分布八方，早已死的死散的散，他们想为族人讨一个公道，为自己寻一个根，这难道不是我对他们的报答？”
无妄叹息一声，涩声道：“是，护贝族人的确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婉莹因为这一句话平静下来，语气愈加坚定：“我有什么错？我告诉了他们身世的真相，我让他们知道了八尸林守护魔鬼躯体不过是一个天大的谎言，他们是一群被女帝赶尽杀绝的可怜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