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反应,南穗似是明白过来:“你是不是不知道谁是哆啦A梦?”
“《哆啦A梦》是我小时候经常和我哥哥看的动画片,它是一只有口袋的猫。从它的口袋里可以掏出来任何它想要或者是它需要的东西。”
“……”
傅景珩垂眸,静静地打开塑料袋将几粒分好的药丸放在干净的抽纸上,没有说话。
南穗瞄他几眼。
忍不住又瞄了眼被他摆放极其整齐的药丸,默默地往外挪了几寸:“哦,我懂了。”
“你比我大六岁,三岁一个代沟。你那个年代,应该不看《哆啦A梦》。”
“要不。”南穗站起来,“我去拿平板给你普及普及知识,行不?”
在她准备抬脚的那一刻。
傅景珩依旧保持低头的动作,像是察觉到她下意识地反应,径直扯住她的手腕,往沙发里带。
顺着男人这力道,南穗身子后移,后背撞上柔软的沙发,拖鞋被惯性地甩在地上。
她懵然地发现,她的眼前多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以及感冒药。
傅景珩递给她:“我知道它,不用给我普及。”
“……”
没办法再逃避
南穗只好一口吞掉手里的药丸,就着温热水喝下去。
“伸手。”傅景珩看着她。
“哦。”
南穗乖乖伸手,只见一颗话梅糖掉落在她的掌心。
他逆着光,唇角浅浅勾起:“奖励。”
像是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
南穗怔愣,与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撞上。
傅景珩漫不经心地收回手:“多大了,还害怕吃药。”
“小朋友?”
“……”
沉默。
南穗晃着双腿,有点不满。
小朋友……?
这可是活生生地把她降了一个辈分。
顿了几秒。
南穗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傅景珩该不会把她当妹妹看待了吧。
她只想做他女朋友,并不想当他妹妹。
“我只比你小六岁,不是小十六岁。”南穗闷闷道,“所以,我不小了。”
“在古代,我可能都有两个孩子了。”
过了会儿。
南穗没听到回复,她下意识地抬头,发现他正在看自己的脚。
她肌肤很白,尤其是脚。脚趾圆润白净,在半空中晃了几下便闪躲进沙发帘内。
“你在看……我的脚链?”南穗犹疑地问。
他也不至于。
变态到看人家小姑娘的脚吧。
闻声,他似是回过神来:“嗯。”
说是脚链,其实也算不上。
只是一条挂着金色小铃铛的红色绳子。
南穗:“这个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偶然碰到的一个哥哥送我的。”
傅景珩偏头看她,眸色点漆。眼睫浓密如鸦羽,落在她面颊。
以为他在好奇,南穗忍不住倾诉:“那天其实我过得特别不开心。”
“但是呢。”她想到什么,笑道,“之后我遇到一个穿着小熊玩偶的大哥哥。”
“他送了我这份礼物。”
南穗仰头,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更神奇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他的嗓音有点哑:“什么?”
“玩偶哥哥送我的铃铛上面居然是NS的缩写。”
过了一会儿。
南穗唇角弯着浅浅的弧度:“我把这件事给昭昭说了。”
“昭昭说,这个NS分开的距离过大,可能是南北极的缩写。”南穗抿了口水继续道,“不过更大的概率是,这个玩偶哥哥可能想要和喜欢的女生告白。”
“而恰好,他喜欢女生名字的缩写也是NS,只不过因为我的心情不好,所以就把这个礼物送给我了。”
南穗:“我一想,是哦。毕竟我和玩偶哥哥仅有一面之缘,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她喃喃道:“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喜欢的女孩子告白。”
傅景珩抿着唇,沉默不言。
顿了几秒,她抬头。
灯光映衬下,勾勒出男人那张轮廓深邃的侧脸,他静静地看着茶几上的杯子,似是走了神。
如同一樽静止的雕塑。
看上去莫名的有些落寞。
南穗这才察觉不对劲儿。
没等她开口。
傅景珩起身,将感冒药重新规整,分成三包,放在她面前。
他说:“每天三次,饭后吃,知道吗?”
南穗点点头:“知道了。”
……
等傅景珩走后,南穗坐在沙发上,稍微一动便头晕脑胀。
她很困。
可还是率先去了舞蹈室,坐在椅子上拿起日记本。
外面的雨声渐停。
有虫鸣的声音做交响乐,微风狭着泥土与枝叶的味道顺着窗缝吹拂而来。
南穗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
他的西装。
他撑起的伞。
他热烈的拥抱。
他为她规整的药,以及那颗话梅糖。
她低头,提起笔。
在日记本上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写着在网上看到的,令人极其深刻的话:“总会有一个人跨过千山万水,穿越茫茫人海来到我的身边。”
她停笔。
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