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捂的真够严实的，难怪一直不见人影。
良久，回过神的姜暖，试探地问，“徭役的事你能说上话？”
“恐怕不行，”赖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当差的时间还短，掺和不了这种大事，不过，今年的徭役我家老大监工，多少有点情面。”
“看来，”姜暖一脸唏嘘，“咱们黄家口要沾你的光了。”
“不对呀，”姜暖突然反应给过来，“你把消息捂的这么结实，怎么突然透出来？”
“这个，”赖子摸了摸鼻子，“老大让我负责黄家口和季家村的路段，瞒也瞒不住。”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只是这些，赖子并不想跟姜暖说。
当初他确实受了族里大恩，但也被百般嫌弃，特别是村里那些娘们，说的话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又狠又毒，甚至当着自己面说怎么不去死。
小时候的他天真的以为老娘们嘴碎没把门，村里叔伯对自己很好，直到听到一个叔叔跟着婆娘骂自己小畜生……
当时的他，真想过去死，连着五天没吃东西，他都感觉到阎王爷跟他打招呼了，却被五叔背回自己家。
那会婶子嫁进来没几年，还是个小媳妇，看到自己饿的只剩下半口气，二话没说给自己倒了一碗红糖水，又煮了精米粥。
当时他就觉得，活下来后一定要把叔婶当成自己爹娘孝敬。
当时，他看的分明，黄家其他人虽然没说话，脸色却难看的很，活像自己偷了他们家粮食……
从那以后，他就发誓，黄家口除了五叔五婶，再也没有他的亲人。
他要占尽那些人的便宜，还要让他们沾不了自己一根毛的好处。
“原来如此，”姜暖了然，而后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了你，徭役的事彻底不用担心了。”
原本，她还觉得夺监工的权，哪怕给了好处，人家也不太可能答应。
“婶子，”赖子小声商量，“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好不好？”
“行啊，”姜暖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就让他们继续提心吊胆。”
真实的感受到姜氏在村里的处境后，姜暖早就心里不爽了。
第124章 讨喜
然而，百因必有果，今天的局面，原身也有责任，她不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会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但，心里依旧有疙瘩。
原身又没做什么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勾当，祸害的名声却响彻方圆十里，人人避之不及，这些，绝对是村里某些人的手笔。
她又不是圣母，心眼也不大，更没受过什么重大挫折，忽地遭受这些。
其实，相当在意。
但事有轻重缓急，生死面前，这些恩怨就显得格外渺小。
徭役这种出人命的大事，她也只能忽略心里那点不舒坦，尽心尽力谋划。
无伤大雅的时候，她并不介意，报复一二。
“婶子，”赖子眼眸亮光升起，脸也因激动多了丝潮红，“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
她就知道，五婶跟村里那些村妇不一样。
“怪你干嘛，”姜暖眉眼间很是轻松，“这些年你也没少受到为难，让他们多担心两天刚好可以出口气。”
赖子把消息捂的这么严实，分明对族里有了怨气，不过，也能理解。
想想黄毅就知道，无父无母的孤儿，能平安长大会有多么艰难。
没有扭曲到报复社会，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嗯，”赖子又扬出一抹腼腆的笑，“婶子不怪我就行，我也不是不想说，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还不如不说。”
才怪！
他就是不想村里人沾自己便宜，哪怕心里上的便宜也不给占。
就像他明明有钱，却天天一身破衣烂袄，逮着人就撸毛，哪怕名声臭成翔，依旧我行我素。
“有道理，”姜暖认同地点点头，“有些人固执己见，他们就相信自己的认知，怎么说都没用。”
“就是，”赖子猜到姜暖的误解，也不做解释，低着头小声嘀咕，“明明五婶这么好，有些人长了眼睛就是看不到，还到处乱说话。”
咳咳……
这波彩虹屁吹得姜暖老脸通红，“你也很好，别理村里的编排。”
村里人：……
互吹彩虹屁的两人越说越开心，直到赖子当值的时间到了，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走的时候，还商量好了，赖子成亲前就在黄家吃饭。
“啧啧，多么讨喜的小伙子，”姜暖一脸惋惜，“可惜不是我儿子。”
如果能跟黄老大换换多好，省的有人把自己气的半死。
“娘，”黄老二笑着建议，“你可以把赖子哥收为义子呀。”
“不要，”姜暖满头黑线，“我不会收什么义子的。”
动不动就收什么义子，这茬能不能过去？
她可不像汉朝某个皇帝。
“这有什么不好的？”黄老二不解，“听说大户人家就兴这个，收的越多越有排面。”
“那是他们有算计，”姜暖摇摇头，“对他们来说，义子就是一笔投资。挑一些天资好又忠心的人，花点钱培养一番，名义上是什么收义子，其实就想收买人心，这样才能让人更加死心塌地的当牛做马。”
“也可以没算计呀，”黄老二并不理解姜暖的排斥，“像黄毅，娘收他又不贪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