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平安县四年，虽没啥大功，也没啥大错，偶尔贪点小财，却不是那种没分寸的，算不上好人却也称不上坏官，也没想过祸害百姓的，今年这徭役是上面定死的，他也没办法。”
“咱们村的还好，”姜暖边沉思边开口，“按照现在的速度，十来天就能完成，若是天气好，不耽误事，大伙在加把劲，估计七八天就成，三月前，肯定能完工。”
“还要再快点才稳妥，”赖子垂眸解释，“上面的命令一天三变，谁知道会不会再缩短时间，村里暂时没啥大事，干脆全去上工，早点完工早点放心，省的每天提心吊胆。”
前两天还说三月中旬完工就成，昨天立刻发文说三月前必须完工。
现在还有点时间，再过几天又一变，赶都赶不及。
到时候，县太爷倒霉，他们跟着吃挂落，服徭役的人，更是一个都别想逃掉。
第242章 发财时
“赖子，”姜暖不断思索，“情况已经严重到官服鼓励这种帮工的行为？”
“不鼓励，也不排斥，”赖子叹口气，“服徭役的就那么几个，累死也干不完，若果没人帮忙，徭役完不成的。今年跟以前不一样，上面会专门派人核验，出了差错，县太爷不会好过。”
“早知道这么麻烦，该拿银子抵的。”黄老二满脸懊悔。
服徭役，干活累点还能接受，这一天天的破事烦死人。
“又说傻话，”姜暖扶扶额头，“如果真这样，徭役怎么办？”
“就是，”黄小三点头，“如果真能这样，那些商人早拿银子了。”
“商户跟咱们不一样，”赖子说出关键，“他们抵一次徭役五百两，这些钱都够买几十个下人，才不舍得花银子，一般都是让下人顶替。”
“让下人顶替？这种事也可以？”黄老二头一次发现下人还有这个作用。
“原则上不可以，”赖子意味深长地笑了，“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我们发财的时候。”
除了税收，也就这个时候，衙门才能挂点油。
虽然不多，去青楼风流几次却没问题。
“赖子，”姜暖突然想起金掌柜，“金家的事你了解不？他们家最近怎么样？”
不知为什么，她老觉得金家不太安稳。
“金家，”赖子抬眸，“五味楼的金家？”
“对，”黄小三也非常关心这个问题，“金家没出啥事吧？”
“金家，”赖子敲敲桌子，犹疑地开口，“我也不太清楚，听说他们家最近变卖不少东西，可能有什么大动作，以前没注意过，回头打听一下。”
“卖东西？”金氏慌了，“前段时间刚卖人，现在又要卖东西，到底想干啥？”
这两种事，哪种都不是好兆头。
“想也没用，”姜暖叹口气，“等你爹下次来问问吧。”
总觉得金狐狸在瞒着啥事，才这样一直躲着不来。
“我回头就去打听，”赖子打一个饱嗝站起来，“婶儿，徭役的事，你跟村里通通气，我就不掺和了。”
他要真说出来，别人还以为打击报复呢。
虽说不介意名声不名声，但这种黑锅他还是不想背。
“行，”姜暖答应道，“我去说。”
这事来的真不巧，在早那么一两天多好。
二房刚上位就遇到这件糟心事，还真是倒霉。
嘀咕归嘀咕，姜暖还是找到黄老爹吧事情说了。
“爹，”姜暖说出自己的意见，“我也觉徭役越快解决越好，迟则生变，咱们平头百姓，上面说什么只能听什么，他就是一天三变也只能照着做。”
“理是这个理，只是，”黄老爹叹口气，“地里还有活，全去上工，拔草捉虫浇水肥地这些谁来干？你们娘们做不来这些的。”
“还有，”黄村长跟着说，“这种事从没听过，咱们冒然要求乡亲们这样干，人家也不愿意啊。”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姜暖摊手，“而是没得选择，徭役是大事，耽误就会被问罪，今年全村按户出人，出事哪家都跑不了。”
第243章 心动
“不，你不懂，”黄老爹有些头疼，“往年官府不管事，他们自在惯了，可能不会当回事。”
当初说的是三月中旬，肯定有不少人想着装傻充愣混过去。
二月都过了大半，地里正是要紧的时候，让他们全都放下活去上工，怎么想都不可能。
“要不然这样，咱们撤个大旗，”黄村长提议，“就说修好官道后敢春耕前盖学堂。”
“这个成，”黄老爹激动地拍一下桌子，“盖学堂是大事，不会有人反对，不过这事不能光用说的，得让他们看到奔头，砖瓦什么的要先买回来。”
黄老爹望着姜暖，小声问，“丫丫，你手里有多少银子？咱们先凑凑。”
他没想过让姜暖出所有银子，不过现在，家里只能凑出十两，解不了燃眉之急。
“爹，”姜暖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些你拿着用，剩下的把村里路给修修。”
黄老爹拿到银票，里里外外打量一个遍，“这是银票？”
他活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
怎么都感觉不真实。
一张轻飘飘的纸，咋就能换银子呢？
“这是五十两的银票，到县城钱庄直接兑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