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这种东西，早一天被人利用，就能早一天发挥作用，也能挽救更多的人命。
事实上，她更想直接交给朝廷，不是为了换取好处、地位，而是只有朝廷才能大范围推广。
可惜，黄家权势不够，即使上交朝廷，也不能保证达到想要的结果。
更大的可能是酒精成为公开的秘密，被某些贵族阶层利用，然后为自己牟利。
届时，依旧会影响民间。
现在说出方子，依旧有很大风险，可是，莫名的，姜暖愿意相信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大夫。
或许，因为老者永远慢半拍的动作，慢悠悠分，时光都留住了脚步；也可能因为他平淡无澜的眼眸，宛若经历波涛的浪花，最终回归于平凡的宁静。
寂静，良久的寂静。
“姜娘子，”最终，老大夫微微躬身，郑重地开口，“这条件，老夫答应了。”
把蒸馏酒精的方子写出来，交到老大夫手里，姜暖深呼一口气，而后，不顾老大夫的挽留，毅然离开。
“师公，”小学徒好奇地看着站在门槛的老大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进屋？”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公这么重视一个人，往常就是那些贵人，师傅也爱答不理，只尽医者的本分。
“你不懂，”老大夫慢悠悠地捋捋胡子，“姜娘子这等奇女子，怎么尊崇都不为过。”
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妇人：既有放眼天下的格局，又有悲天悯人的胸襟。
倘若不是今天这事，他怎么也不相信会有这等女子，不是看不起人，而是囿于内宅的妇人，到底少了些见识。
说完这句，大夫回到自己书房。
片刻后，一只洁白的信鸽，缓缓向北飞去。
黄小三一直敢做敢说，可方才在药铺，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知为啥，明明是自己亲娘，却让他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
还有那大夫，也没见他发脾气，却让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
三人身处一室，他莫名觉得自己被撇在另一个世界。
出来之后，他再也忍不住满肚子的疑问，“娘，酒精真的那么神奇？”
“神奇谈不上，但是医用价值巨大。”
顿一下，姜暖补充，“商业价值也非常大！”
“商业价值？”黄小三试探地问，“能赚很多钱？”
“对！”姜暖缓缓点头，“就方才送出去的方子，足以让咱家成为豫南首富。”
烟酒行业，自古以为都是暴利产业。
“豫南......首富？”黄小三呼吸都急促了，“娘，你确定说的是豫南首富不是平安县首富？”
豫南，那可是府城！
第284章 买卖
成为县里的首富他已经不敢想，更别说府城首富。
“你没听错，就是豫南，”姜暖不以为意地开口，“我已经说的相当保守。”
“既然这样，”黄小三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娘为何没......”
“没早点拿出来？”姜暖补充儿子没有说的话，然后吐出四个字，“时机未到。”
早前她都没过来，姜氏又不知道这些，能拿出来才见鬼了。
“娘，”少倾，黄小三扭扭捏捏地开口，“现在时机到了没？”
“到了，但是跟我们无关，”姜暖给了儿子一脑壳，“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方子既然送出，为娘就不会再沾手。”
“娘，”黄小三扁着嘴开口，“那可是能让咱家成为首富的东西，就这么送出去，你就不心疼？”
“不心疼，”说着，姜暖疑惑起来，“黄小三，为娘是冻着你还是饿着你，或者缺了你零花钱？”
瞧瞧这一脸心疼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丢了座金山。
“没冻着也没饿着，也有零花钱，”黄小三依旧不甘心，“但是，谁家会嫌弃银子多。”
“我就嫌弃！”
黄小三被这话噎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良久，闷声地开口，“娘嫌弃儿子就多帮你花点。”
咋能放弃这么大座金山呢。
“找打不是？”姜暖气笑了，“老娘累死累活赚银子，可不是为了让你败的。”
“这个前提是，咱们家先有银子，”黄小三偷瞥了一眼亲娘才敢开口，“咱们家现在，也只能勉强裹腹。”
这话有些丧心病狂。
倘若他家的日子都只能勉强裹腹，村里其他人可能要沦落成讨饭的。
只是，他真的舍不得放下这么大肥肉。
特别是这肥肉已经做好上桌，就差他拿着筷子送进嘴巴。
也只能昧着良心说话。
这话，姜暖并没有反驳。
她心里黄家如今的条件也只是刚刚温饱。
打量一番纠结的儿子，姜暖问出一个问题，“小三，你觉得世间什么买卖最赚钱？”
“什么买卖最赚钱？”黄小三绞尽脑汁思考，良久，才小心地开口，“粮食？”
“不对，粮食的买卖最稳定，旱涝保收，遇到灾年还能大赚一笔，但还差了点。”
“布庄，”黄小三多了点自信，“衣食住行，衣在第一位，啥人都要穿衣服，这个肯定赚钱。”
“也不对，”姜暖依旧摇头。
“茶？”黄小三的声音非常不确定，“茶叶特别贵，尤其那些名茶，丁点多都要好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