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娘子，信上所书可是真的？”
“对，圣上有何打算？”
闻言，姬瑄沉默起来。
他自然现在就想夺回那些宝物，但这不现实。
先不说朝臣会不会同意，就是大军出征的消耗都无法负担，况且，也没有精兵良将。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野心，啥都缺！
“朕很不甘心！”
“怎么说？”
“大周地广物博，疆域广阔，百姓勤劳踏实，辛苦劳作，却依旧食不果腹。”
“这个原因只能归咎整个社会生产力太低，圣上不必自责。”
姬瑄没理会，继续自说自话，“然而西域那些游商，明明不事生产，却穿金戴玉，好不富贵。”
“如此之人都能得上天馈赠，我大周子民为何不可？”
“非也，”姜暖觉得这话非常片面，“全天下都一样，有穿金带玉的，就有食不果腹的，西域并没有圣上想的那么好，那里经常发生暴乱，极其不稳定。”
“姜娘子，这些不是重点，”姬瑄彻底说不下去了，“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这群蛮夷德不配位，浪费天缘。”
其实，还是觊觎人家的东西。
想抢，又做不到。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暖不再装糊涂，直接开门见山，“我有两个方法，你且听一听。”
“姜娘子请说。”
“其一，开通海外贸易。它的利润，夸张大超乎想象，只需要瓷器丝绸茶叶，就能换到各国的奇珍异宝。”
“其二，打通西域的商道，西域那些小国对大周敬仰已久，也会大有可为。”
闻言，姬瑄认真沉思，“大周初建时，曾开过海禁，却引来无数倭寇海盗，最终决定禁海。
至于西行商道，其实一直都存在，只是，途中盗贼横行，路况艰险，少有人涉猎。”
“圣上想征战四方敛财，但无论是大周的国库还是百姓，都无法负担。况且，药材香料玉石确实值钱，却不能填饱肚子，粮食的问题不解决，百姓的生活依旧不会好转，反而，变得更糟糕。”
“此言有理，可是，”话音一转，姬瑄犹疑地说，“这种小打小闹，带来的收益也有限。”
内心里，姬瑄还是觉得这种方法见效太慢。
小打小闹？
姜暖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愧是一国之君，格局确实不是自己能比的。
她提出这些的时候，心一直在扑通扑通的跳，唯恐出现带来无法扭转的后果。
而这些，在姬瑄眼中，却只是小打小闹。
第697章 劝谏
“此言差矣，圣上别对商贸有偏见，它的影响力不容小觑，长远来看比征战更要划得来。”
“此言何解？”
“如果能从甘丹买到便宜又好吃的牛羊肉，还会有多少人愿意买大周又贵又稀缺的？”
“很少！”
“长此以往呢？”
“养牛羊的人会越来越少！”
“当有一天甘丹不供给我们牛羊呢？”
“一段时间内，很难适应。”
“如果换成粮食、药材甚至人口呢？”
闻言，姬瑄面色凝重起来，“果然不容小觑！”
“就是，”姜暖起身，缓缓开口，“大周好东西多不胜数，挑一些精美却华而不实做贸易，非常划算。”
“言之有理。”
“不过有个前提，”姜暖竖起食指，“西行的路过于艰险，必须修整一番，否则即使开通贸易，也不好装载货物。”
“通道的事朕来想办法，”姬瑄轻轻颔首，“贸易往来劳夫人多费心！”
“啥？”姜暖转身，不可思议地问，“你要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
“夫人言之有物，想来胸中早有沟壑，此事交给你比交给不知深浅的人更好。”
商贾之事，向来为人所不耻，朝臣即使有涉猎，也不会过于精通。
姜暖：……
这种事，她跟在后面喝汤捡漏还行，怎么可能全权负责？
她说的再厉害，也只是嘴叭叭，不管能力还是经验，都比不过那些真正办实事的官员。
“这样行不行，”姜暖想了想开口，“我把注意事项全都写出来，你派心腹负责。”
“姜娘子不愿意?”
“不合适，”姜暖真挚地解释，“此事涉及到方方面面，税收、管制、物品、价格……只能朝廷负责。”
姬瑄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又不敢直接越过姜暖独吞利益，只能以退为进。
听到姜暖的话，略微思考一番，便答应了，“也罢。”
听起来相当惋惜，其实内心悄悄松一口气。
翌日，洗漱之后，姬瑄立刻召集两位阁老。
毫无准备的安阁老猛然听到姬瑄到了山庄，险些眼前一黑晕过去，“圣上，您怎么能出来？”
中宫还未有皇嗣，万一圣上在外出点意外，整个大周都有危险。
“有要事，”姬瑄面色不变，“安卿身体如何？”
“多谢圣上关心，老臣身体尚可。”
安阁老的语气有些委屈。
哪怕一直劝说自己圣上做的没错，为了大周好，可想到自己的种种遭遇，依旧觉得难受的厉害。
“如此便好。”
姬瑄也有些尴尬，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真不想见安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