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吓你的。”赵悯反唇相讥道。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准备离去。
三人到了楼下,刘绮瑶带着他兄妹二人在一楼走了一圈,最后他们在那一幅《刘绮奇》前停下来。
“绮瑶妹妹,这画中人和你好像,不知刘绮奇是何人?”赵悯问道。
“悯姐姐,说来不怕你笑话,这乃是我本人,我穿上男装之后,我夫君为我作的画像。”刘绮瑶笑道。
“原是如此,今日你我相见,我便买下这幅罢。”赵悯道。
刘绮瑶一阵犯难,竟不知如何拒绝她,最后她道:“悯姐姐,实不相瞒,《刘绮奇》乃非售卖物,不过承蒙姐姐抬爱,你我能结识亦是缘分,妹妹便将画赠与姐姐罢。”说着,她乃命人取下,装好。
“妹妹,这——”趁刘绮瑶转身的时候,赵悯瞪了正笑着的赵忱一眼。
尔后,赵悯接下刘绮瑶装好的画,交给了自己的侍女,离去之前又细细地看了看她,果觉她四哥所说的“画中的女子不及现实中的零星”并不夸张,难怪他会乱了心。
刘绮瑶将他兄妹二人送出店外,目送着他们的马车走远,叹了一口气之后方转身回到店中。
第72章
且说离去的赵家兄妹二人,才一上了马车,赵忱便将赵悯手中的《刘绮瑶》夺走了。
“四哥,真的可以么?”赵悯看着喜不自禁的赵忱,心里充满担心,“绮瑶妹妹已嫁做人妇,你又何必为难彼此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已带你见了她,而你,也助我得到了这幅画。”赵忱说着,又将那画打开看了一遍。
原来,出发之前赵忱便对他妹妹讲了自己的条件,要她帮他买这幅画。只那时,赵悯根本不知《刘绮奇》乃非售卖物,直到适才她才知道,她四哥是利用了她公主的身份,想必那刘绮瑶亦是迫于淫威才赠画的,若她知道求画之人是她居心不良的四哥……赵悯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
刘绮瑶转身进了店,孟聚宝不解地问:“三娘子,你何以将那非卖品赠与那姑娘?”
“我们一见如故,说话很是投机,既她喜欢,就把画做了见面礼。”刘绮瑶说着,苦苦一笑。
孟聚宝见她神情不太自然,亦未再追问。
“连日来,总有人来问那幅画,日后再来寻之人只怕要失望了。”孟聚宝仿似自言自语,声音很小。
偏偏刘绮瑶听到了,乃回头道:“反正,我们清净了。”
孟聚宝听了只低下头去。
“春春、夏夏,我们回罢。”刘绮瑶感到一阵疲累,“店里便有劳孟大哥照料了。”
“三娘子,应该的。”孟聚宝抬起头,只目送着她们三人离去。
只是他们都不知,此前来问《刘绮奇》的,基本都是赵忱派来之人,因求不得,故而今日他才借他妹妹之手,真乃不惜一切代价将画弄到手中。
那一晚,刘绮瑶将日间赵忱兄妹到笑春风之事说与李都匀,她虽觉得那赵忱并无异常,然又思之难安,最后李都匀只对刘绮瑶道:“往后,你要去笑春风的时候叫上我才好。”
话音才落下,屋外有个小丫鬟道:“适才小樟送了样东西过来。”
闻言,春春出了房间,一会儿转身回屋,只将小樟送来的递给刘绮瑶。
刘绮瑶打开一看,只见是一张请帖。
“奇怪,”刘绮瑶看完请帖,皱了皱眉,“这陆千万是何人?!”
李都匀亦不认识叫陆千万的人,他只忙着接过刘绮瑶递过来的请帖,忙低下头看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请贴上写着“诚邀李都匀、刘绮瑶于十二月十六日申时至倚云先生茶坊一见,以某谈画事。陆千万恭请。”
见李都匀不语,刘绮瑶料想他亦不认识这陆千万。
“娘子,他既识得你我的名字,且又说某谈画事,应是见过的,你细细想一想,近日在笑春风可有见过特别之人?”
“你要说特别的人,今日我是见过一个的。”刘绮瑶又想起赵忱兄妹。
“你越来越爱卖关子。”
“今日我见了公主。”
“甚么?!”
“说是公主,其实她是赵忱的妹妹。方才我不是与你说过,今日午后,他兄妹二人到笑春风么?因明月公主指明要那一幅《刘绮奇》,我只得赠与她。”
“那画我们日后有空可以再画,只不过赵兄的妹妹何以是公主?”
“她自说圣上收她做养女,封了公主,应不会有假。”
“原是如此,只不过公主为何会看中那一幅画?”
“我亦不得而知。”
“你没告诉她那是你的画像么?”
“我自然知了她,然她言语中有相识是缘之意,我只好作了顺水人情赠与了她。”
“他兄妹和这请帖并无关联的。”
刘绮瑶“啊”地大叫一声,道:“三郎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上月初竞买李唐画作时一直压过我们出价的胖大哥么?”
“那人哪里胖?只是粗壮而已。”李都匀回道。
“那不是重点。”
“那你快说重点。”
“你还记得下雪的那一天么?就是你到笑春风接我的那一晚上。”
“娘子你别再绕了罢,重点、重点!”
“喔,那天你来之前,他到笑春风了,买走了两幅画,其中有一幅是你的《赏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便是陆千万,我记得他自称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