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玉佩有何用?”
“救三郎之用。”刘绮瑶淡然道,没想到真的会有这用上它的一日。她只将玉佩又放回囊袋之中,然后装到衣袖里,“春春,我们去大哥那边罢。”
她主仆二人刚道李都泰那边,只见李都泰带正准备出门。
“大哥!”刘绮瑶喊了一声,“你现今要出去么?”
李都泰转身,回道:“我此刻去见丈人,请他出面,赵忱家人应会给个情面,弟妹只在家中等我消息即可!”
“有劳大哥!”
“他是我弟弟,弟妹勿要客气。”说完李都泰带着候在院外的厮儿急急去了,这时候他亦不再去思量李都匀惹出的祸事,只想着尽力将他解救出来。
刘绮瑶目送着他,直到他拐到门后不见,她才转身在赵溪恬身旁坐下来。
妯娌二人一时相顾无言。尔后,她与赵溪恬等了大半个早晨,巳时将近,李都泰他们才回来,赵亲王亦来了。
他们进了屋,赵溪恬请她父亲上座,然后亲自倒了热茶,又令人将炉火再烧旺一些。
刘绮瑶见他们神色凝重,已料到了结果。
“爹爹,忱四哥家可见你们了么?”赵溪恬见刘绮瑶欲言又止,故开口帮她问了。
“这个薄面,他们还是给了的。”赵亲王叹了一口气,“只是望他们一家人的神色,忱儿尚未醒过来应亦是真的。”
“想来忱四哥是伤得不轻了。”赵溪恬低下头,“那李三弟呢,可有见到?”
刘绮瑶只在一旁听着,此时,李都泰的面色即便不比她的凝重,至少亦是一样凝重的。
“他们只说要等忱儿醒过来,亲自问他,若情况确实如绮瑶娘子所言才能让我们见李三郎。”赵亲王说完,看了看刘绮瑶,只见她虽神色忧愁,然美貌依旧不减丝毫,因而心中叹着,赵忱会为她迷悟亦非没有可能。
李都泰道:“听他们的语气,是不想饶过三弟的。”
赵亲王亦道:“确是如此。”
他们都深知赵忱家位高权重,若他们执意处置李都匀,当真亦是奈何不了他们,毕竟李都匀重伤了赵忱已是确凿的事实。
“赵叔叔,小女子斗胆,”一直未开口的刘绮瑶道,“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绮瑶娘子,你且请讲。”赵亲王道。
刘绮瑶先拿出袖中的囊袋,然后打开取出玉佩,递给了赵亲王,道:“我们北上临安之前曾在泉州遇到一位仙道,他言,李三郎曾有恩于他,且算出他到临安之后必有此劫。那时我们犹未当真,只是现今竟应验了,那时他说,若我们陷入绝境,可执此玉见天子求他相助,并说天子自会相助。因而我想求赵叔叔带我入宫,面见圣上。”
赵亲王一边听着,一边道:“这雕龙玉佩,应确是宫中之物,我带你见皇兄亦非难事,只是——”
“弟妹,这非儿戏,那道人的话只怕不能当真的。”李都泰道,“我们可等赵忱醒过来之后,看看他们的口风再作打算不迟。”
“理是如此的,”刘绮瑶道,“然今日你们前去,既见不到赵忱,亦见不到三郎,若是赵忱醒不过来,他们岂肯放过三郎?救人如救火,我只想着是不宜等的。”
赵亲王见她所言有理,想着人命关天,故而道:“李女婿,绮瑶娘子所言甚是,此事不宜久等,能做的我们且先去做罢。”他已决定带刘绮瑶入宫。
午后,赵亲王回家换上朝服,接着带着刘绮瑶进宫,因不是皇帝传诏,进宫之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见是赵亲王,亦没怠慢,直接去禀报了淳熙帝,因是上元节假间,淳熙帝陪着后妃赏花,不算忙,倒也爽快地宣见了。
接着赵亲王带着刘绮瑶到了觐见的殿前,他令刘绮瑶先候在殿外,自己先进去,一会儿之后那大太监又亲自出来,将刘绮瑶请进殿内。
先进殿的赵亲王已向淳熙帝秉明了事情梗概,刘绮瑶进入店中,先行了礼。
淳熙帝令刘绮瑶平身之后道:“前几日我才召见你与你夫君,那时候你们同忱儿他们都好好的,怎地转眼之间便闹出这样的事情?”
“回陛下,说来此事全因民妇而起,”刘绮瑶垂首立于淳熙帝座位丈余之外,“只因民妇早先嫁做人妇,无法令赵忱心愿达成,才导致李都匀因寻我而误伤了他,望陛下恕罪。”
“他们之间的事情且再议,今日你求见于我,所谓何事?”
“民妇有一旧物,请陛下过目。”刘绮瑶依旧低着头,她从袖中掏出孙道长所给的玉佩,捧在双手间,举到了齐眉之处。
那大太监拖着一个小盘过来,刘绮瑶便将玉置于盘中绢上,大太监将玉带到淳熙帝桌前,先用那白绢擦拭了一番,才呈给淳熙帝。
淳熙帝先望了一眼,尔后才伸手将玉拿到手上,他问道:“这玉从何而来?”
“回陛下,这玉乃是玉皇山玉龙道院的孙道长所赠,他曾云,若他日在临安陷入绝境,可执此玉求见圣上,圣上定当相助的。”刘绮瑶回道。
“虽这玉看起来是皇室之物,然我既不认识甚么玉龙道院的孙道长,亦不知此玉从何而来,更未答应过那样的事情。大胆民妇,你可是胡编乱造?!”淳熙帝呵道。
刘绮瑶被吓得跳起,回道:“民妇不敢,那孙道长赠我此玉之时确如此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