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留步。”贺砚声略尴尬,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她,“在下准备了礼物祝贺姑娘通过考试。”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林青槐保持着疏离的笑容,伸手拽着哥哥的袖子,飞快走人。
“先走一步。”林青榕抱歉地冲贺砚声笑笑,跟上妹妹的步伐。
贺砚声人不错,可惜有个不省心的娘。
兄妹俩上了车,林青槐拿起没吃完的糕点塞进嘴里,眉宇间笼着不悦,“安国公夫人有点烦,我不是针对贺世子。”
“等过了年你及笄后会更烦。”林青榕看着她满脸不高兴的模样,禁不住叹气,“不光是安国公夫人想议亲,我在大理寺都有人问,你有没有婚约在身。”
说起这事,还真得感谢爹娘明智,从出生便一直瞒着她的存在,没给任何人定娃娃亲的机会。
“我知道。”林青槐闷闷不乐。
女子的身份于她而言,当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林青榕知她被气着了,原本想问她车上的糕点哪儿来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除了晋王,没别人。
侯府的马车离开国子监,街上的人也散得差不多。
温亭澈别过贺砚声,激动赶去天风楼。
他把在雅集上赢得的十两银子都拿去下注,买林青槐入选,如今翻了十倍。
有了这笔银子,他日后无需再为银子发愁!
“我们也走吧。”贺砚声寒着脸招呼身边的书童,掉头往马车那边去。
一会到了家,他得跟母亲谈谈。
林青槐对他的态度比温亭澈还差,明显是不希望两家联姻。若是放任母亲继续拿这事去烦侯爷夫人,只怕日后林青槐会更疏远自己。
“是。”书童抱着礼物,埋头跟上。
世子这是……被林姑娘嫌弃了?
……
国子监的热闹传遍全城,自然也少不了燕王府。
“结果如何?”燕王司徒宸躺在摇椅里,眯着眼逗弄手上的鹦鹉,“她入选了?”
“回王爷,入选了。这是小的抄回来的文章。”大总管上前,呈上自己誊写的文章,“文采斐然,政见独特且有可执行的可能,无论是措辞还是引据经典,都胜人一筹,她的授业师父绝非常人。”
“你的意思是说,她背后有高人?”司徒宸放飞手中的鹦鹉,慢慢坐起来,拿走大总管手里的文章。
天风楼查到这姑娘出生后便送去乡下的庄子,说是留在侯府会影响其兄长,八字也对不上他要找的人。
“这文章确实不俗,能压倒国子监九成以上的监生。”司徒宸阖上眼,不疾不徐出声,“二皇兄的人已发现本王私养的兵马,该请本王准备好的两位侄子出场了。传令下去,三日内把事情办妥。”
“王爷当真要损一半的兵力自保?”大总管骇然,“这十几年的筹谋,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宋浅洲母子一事已失了先机,再不断臂求生,本王便会像六皇兄那般,一生不得踏出行宫半步。”司徒宸冷笑,“不过是自断一臂,只要二皇兄抓不到本王,便还有翻盘的可能。”
司徒修这颗棋他准备的比司徒瑾还早,还有六皇兄的长子,这俩傻侄子竟然也想登上帝位,可惜没那个本事。
“是,小的立即吩咐下去。”大总管埋头行礼。
“等等,你先去把风先生请来。”司徒宸懒懒出声,“本王要请他再测星象。”
大总管应声退下。
司徒宸伸手拿过天风楼前日送来的资料,若有所思。
到底哪儿出了疏漏,武安侯废了,春风楼被封。太后被软禁,宋浅洲母子俩也马前失蹄,被二皇兄囚禁到宫里。如今养了十几年的兵马,也要舍弃大部分,自己才能自保。
是林青槐,还是自己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侄子司徒聿?
燕王府的探子遍布王公贵族的前庭后宅,尤其是靖远侯府,他早早安插人进去,竟然也不知闻野大哥还有个女儿。
他们到底是害怕小侄女影响侄子,还是小侄女的命格太过奇特,只能先藏起来?
司徒宸出神片刻,听到脚步声朝水榭这边来,收了思绪徐徐偏头看过去。
“风某见过王爷。”穿着一身道士长袍背着只木箱子的风衡,走进水榭恭敬行礼,“不知王爷唤小的过来,有何吩咐?”
“上回你说,你的师伯曾算出大梁会出天府星,那你可知这天府星投生在何处?”司徒宸摆手示意他坐下,“若本王得了此女,会如何。”
天府星是皇后的命星,大梁建国至今,他还是头回听说出了。
“回王爷,小的学艺不精算不到这颗星投生何处。”风衡微微垂着头,未有落座。
这燕王每日在府中杀人,做错丁点都有可能会丢命。
他可是还想活着离开燕王府,回去复命的。
“也就是说,你只会测风云知晓何时刮风下雨。”司徒宸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精神过来,“那你算下,最近这几日何时有大雨,适合趁夜起兵攻城。”
起兵是要起的,只不过领头的人不会是自己罢了。
“小的这便算。”风衡放下身上的箱子,取出里边的各种用具,埋头测算。
“本王再问你一事,你会不会算别人的命格。”司徒宸拔下一侧的长剑,拿了块帕子仔细擦拭,“或者你先给自己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