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就是不喜欢他那个娘。”林青槐往后一倒,有气无力地说,“我才多大,不想议亲不想嫁人,下回再有人问你就说,方丈师父说了,我不到二十岁不能议亲。”
想想就头疼。
她原想当回侯府的大小姐,也不会有烦恼才是。这才说服了建宁帝和皇后放弃指婚,安国公夫人又凑上来。
“你想多了。”周静好气又好笑,“你昨日在国子监出风头,又当街把金铺小二的胳膊给卸了,如今传的满城风雨。好几个夫人都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日后再聚。”
“还有这个好处?”林青槐精神过来,双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娘亲,“我明日再去打几个人。”
周静:“……”
林青榕:“……”
还歪打正着了?
用过晚膳,林青槐回揽梅阁写下齐悠柔外祖母的病症,发病时间,症状,以及发作时的感受,等哥哥带账房过来。
那老夫人最是信鬼神。
只需说齐悠柔和她孙子的婚事不合适,再给她孙御医制作的药丸,让她稍稍恢复过来一些,她便会深信此事为真。
都不用自己怎么挑拨,她会立刻解除婚约。
全部写完,暖阁外也传来了脚步声。
林青槐搁下笔,示意冬至去开门。
“这便是我的账房吕先生。”林青榕引着吕先生入内,撩袍坐下,“你要他做什么,直说便是。”
“吕先生能否回一趟江南,有件小事需要你去办。”林青槐拿起写好的资料递过去,“看完背下来,把纸烧了。”
吕先生略略颔首,仔细看完纸上的内容,恭敬还回去,“小的明日一早便启程去江南。”
“这两瓶药丸,先给白瓶,事成后你抽身回来前给绿瓶,我会安排人在那边接应你。”林青槐拿出从孙御医那顺来的药丸,又取了五百两的银票,一道递过去,“路上尽量走快些,银子有剩的话不用还回来。”
“大小姐放心,小的会尽快把差事办好。”吕先生拿了银票和药丸,恭敬退下。
林青槐见哥哥不走,眉头皱了皱,“你明日不用去大理寺应卯?”
“你不是说要我给你改宅子吗,忘了?”林青榕好气又好笑,“破记性。”
“哥哥的记性最好。”林青槐嘀咕一声,取了张纸铺开,按着白日所见,将那宅子的各个院落画到纸上。
“归尘师父为什么不打你?”林青榕看她画的跟鬼画符一样的图,又受到了打击。
他要画成这模样,归尘师父得打十下手心。
“因为我学会酿酒了啊。”林青槐嘿嘿笑,“这又不是正经丹青,能看出来就得了。”
林青榕:“……”
归尘师父跟他不是这么说的。
林青槐不理会他的幽怨,画完,吹干墨汁简单跟他说了下自己的想法,随即赶他走。
戌时一刻,天风楼来消息,赵东家去了胭脂大街的丝竹馆,已派人盯着。
林青槐命他们飞鸽传书去江南,派人接应吕先生,又交代两句,起身去换夜行衣。
昨日她原本和司徒聿计划好,夜里再去赵东家探探底,找到燕王敛财和筹备粮草的账册。奈何司徒聿无法出宫,她便也没动。
燕王的注意力如今都爹爹身上,派来跟她的人,发觉不了什么。
她这一天都在外面晃,没做正经事。
林青槐换好夜行衣,背上装着各种工具的羊皮囊,等着冬至也换好,避开守卫离开侯府,趁夜去了晋王府。
司徒聿刚从宫里回来,看到她唇角不自觉上扬,“后天一早大皇兄发丧,我们今夜先去把账册拿出来,顺便抄了他的库房。”
昨日他们离开云华轩后,赵东家未有发现异样,府中也无人离开,账册应该还在。
他和靖远侯已计划好,今夜不管有没有拿到账册,都要去抄库房。
“我的人收到消息,赵东家此时在胭脂大街的丝竹馆听曲儿,他去见的人应该是燕王,我们得抓紧时间过去。”林青槐见他眼底透着青黑,略略心虚。
她这段时间睡的特别好。
“等我片刻。”司徒聿笑了下,回卧房更衣。
神机阁的人也在盯着赵东家,靖远侯的人也赶了过去,这会都在胭脂大街。
片刻后,两人带着惊蛰和冬至,从王府后门出去,骑马赶往安和坊。
到了赵东家的宅子附近,两人下马,走到司徒瑾训练暗卫的那座宅子围墙下,利落翻进去。
这宅子被赤羽卫抄过一回,里边黑漆漆一片。
两人适应了一阵,找到距离隔壁最近的一间屋子,进去点亮灯笼。
“我日前仔细算了下,除了这宅子,后边那几座宅子也可挖地道通过去。”司徒聿提着灯笼在地上敲了一会,站起来去敲墙壁。
“找着了。”司徒聿把灯笼递给林青槐,用力扳动机括。
这机括粗看只是个摆放花盆的台子,底下大有乾坤。
“进去看看。”林青槐扬了扬眉,利落下令,“留两个暗卫在外面守着,惊蛰、冬至你俩跟我们进去。”
“是。”惊蛰和冬至应声跟上。
地道内没有让人作呕的霉味,像是时常有人走动。一行人走到头都没发现什么,面面相觑。
“里边还有机括,大家分头找。”林青槐说着,拿走冬至手里的火把,仔细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