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他们夫妇二人,琴瑟和鸣,恩爱异常。
如此潇洒不羁的品性,怎舍得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嫁入深宫?
“那可不一定。”司徒聿暗暗咬牙。
这老匹夫就不能少气他?
“既然如此,砚声静候晋王与林姑娘的佳音。”贺砚声笑了下,摇着折扇走人,“砚声要去找青榕喝酒,晋王要一块来吗。”
司徒聿想一脚把他踹楼下去。
这老匹夫定是对林青槐动了心思,才这般胸有成竹!
水榭这边都是公子哥,大家伙斗了一会诗词,有人提议下楼去敞轩那边,找姑娘们斗画。林青榕不好拒绝,叫来唐喜去传话,询问皇后的意见。
妹妹的诗词书画都不在自己之下,便是要斗,也不怕出丑。
司徒聿也想过去,碍于自己不是主人,没好开口。
焦灼等待片刻,唐喜回来回话。
皇后下了懿旨,请诸位世子、公子前往望荷亭现场比拼书画,胜出者赐澄心堂纸一匹。
听说有澄心堂纸,众人不禁摩拳擦掌。
这澄心堂纸有市无价。
往回早早下了定金,还能从文奎堂买到几张省着用。最近一月听说纸张涨价,文奎堂的澄心堂纸出的越来越少,怕是再过段时日一张都买不到。
宫里倒是不缺澄心堂纸,拿出一匹却也是极为贵重的奖赏。
“既然皇后娘娘开了金口,那我等可得好好表现。”林青榕扬起笑容,带大家下楼。
司徒聿不疾不徐迈开脚步,想着很快就能找机会跟林青槐说话,心跳渐乱。
贺砚声和荣国公世子,以及几位尚书家的公子随后,神色愉悦地讨论一会要画什么,才能胜出赢得澄心堂纸。
林青榕听着众人的说笑声,扬了扬唇,状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眼司徒聿。
晋王对他和对妹妹的态度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冷淡,完全不似与妹妹相处时那般温和随意。
能一块扮做女子去办案,这样的信任,怎会是短短几日便培养出来的?
去西山围场之前,妹妹偶尔也会去上书房读书,满打满算也就三次,没可能会与晋王熟络起来。
莫不是他们在镇国寺便已相熟,因而晋王才同意帮妹妹进大理寺?
可如此重要之事,为何妹妹没有提过?
林青榕越琢磨越糊涂,索性甩了甩头不再去想这事。
等会宴席结束送走客人,自己再与她说都不迟。
皇家不能嫁,尤其是晋王。
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妹妹被困在深宫里,如其他女子一般,一辈子只能仰仗帝王恩宠过活。
妹妹是天上的明珠,便是晋王也不配娶她。
林青榕打定主意,一行人也进了望荷亭。
湖中养的荷花如今叶子将将冒头,没什么景致,倒是湖岸上的月季和牡丹开的正好,姹紫嫣红一片。
唐喜领着府中的小厮婢女,摆上书案和笔墨纸砚,以林青槐为首的一众千金也进了亭子。
司徒聿抬眸,细细打量林青槐。
她今日梳了流苏鬓,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石榴红的发带做点缀,远山黛眉,粉面桃腮。身上是石榴红挑丝双窠云雁装,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缓步而来时,周身似有仙气流淌。
他缓了下呼吸,压下狂涌而来的欣喜和激动。
来了这许久,先前还有一种如同做梦的不确定感,这一刻,他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是她没错。
无论她是男是女,身上的气息都无法改变,那是当了十年权臣沉淀下来的大气沉稳。
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傲气。
司徒聿的眉眼柔和下来,唇角不自觉上扬。
他一会便去同母后说,他同意指婚,他要娶林青槐为妻。
“皇后娘娘给咱出了题,今日画牡丹。”林青槐神色自若,吩咐婢女将刚剪下来的牡丹摆上,“以一炷香为限,第一名赐澄心堂纸一匹,第二名赐宣州陈氏笔一套,第三名赐徽墨一盒。”
“这可都是外边难以买到的好东西啊。”荣国公世子孟绍元看了一眼林青槐身边的纪问柳,激动抚掌,“本世子今日要献丑了!”
“孟世子的书画似乎还不如我。”太傅长孙轻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晋王的书画也不错。”
司徒聿勾了下唇角,缓缓出声,“那就好好比一场。”
他又不缺这些东西,只想与林青槐待在一块。
“点香。”林青槐吩咐一声,带着一众千金走向摆在亭子另一侧的书案。
司徒聿:“……”
又开始装!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多久。
提起笔,他想到在楼上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画下来。
另一侧,林青槐也提起笔,画的是大夫人齐悠柔。
一炷香尚未燃尽,司徒聿和林青槐同时完成了画作,交给婢女烘干封上。
画作要交给皇后和一众夫人们评比,故而要先封起来。
林青槐回到亭子里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过来,微微挑眉。
“林相好大的本事,竟然骗了朕二十年。”司徒聿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也拿了块糕点,慢条斯理地送入口中。“林相以为装不认识朕,便能混过去吗?”
他还真没法逼着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