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洱抬头,看着聂西西:“知道什么。”
聂西西小声说:“就是,你去打胎的事……”
肖洱的神色一僵,冷冷地望过去:“怎么知道的?”
聂西西被她的眼神看的发憷。
“在校园论坛上的……”
另一个舍友说道。
肖洱脑中微微一炸,似有什么抓不住。她立刻去拿手机。
“小洱……你别担心,现在已经没有了。”聂西西看着肖洱有些乱了方寸,立刻说。
那帖子她们全都看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天前,论坛上有关肖洱的八卦消息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没有了?
肖洱脸色发白,开门出宿舍,手指在手机上轻点。
拨打电话。
对方接通了。
“程阳,他知道了?”
肖洱开门见山,凝声问。
一阵沉默,对方稍显急促的呼吸声传来。
他真的知道了。肖洱确定了。
“小洱……你听我说,聂铠他……”
肖洱挂上电话,无力地靠在窗台边。
他知道了,可是没有来找自己。
是觉得这个孩子不重要,是觉得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还是觉得愤怒?气她原打算留下孩子?气这件事可能会被陶婉看见
所以找人把那些帖子全都抹了个干净。
这样的事情,他从前也没少干过。
肖洱想了很多,想得脑子都疼起来。才慢慢走回了宿舍。
聂西西的眨眨眼,似乎还想问肖洱什么。
但话在嘴里一转,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抱着课本,继续背书去了。
对于肖洱腹中孩子归属问题尚待斟酌,聂西西不相信她像帖子说的,会和程阳男神也有一腿。
但肖洱作风不正已成事实。
规规矩矩人家的小女孩,怎么会惹出这种事。
聂西西深觉,自己幸好没有跟肖洱成为朋友。
否则一不留神被牵扯进这些糟乱事里,那真是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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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珺如打了电话来。
肖洱去走廊接电话。
沈珺如最近忙着毕业班的琐事,许久没联系肖洱。
可因着肖洱这边临近期末了,所以再忙也抽时间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肖洱轻言简语地回答着。
最后说:“妈,放寒假以后我直接去北京一趟。”
女儿上大学了,趁寒暑假出门旅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沈珺如说:“去找阮唐玩吗?去多久?”
“嗯。十天左右。”
“也去你姑妈那问声好吧。”
“好。”
“别跟王雨寒那孩子走得太近,他不学好的。”
又叮嘱了几句日常生活方面的事宜,沈珺如刚要挂上电话,却听肖洱叫她:“妈。”
“嗯。”
“你以前……是因为什么爱上我爸的?”
沈珺如一愣,肖洱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心里犯了嘀咕。
尽管如此,还是给了她回答。
“那个年代,有什么爱不爱的,觉得大家比较合得来就这么在一起了呗。”
“你真的爱过他吗。”肖洱换了问题。
“……”
沈珺如狐疑道:“小洱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又说:“谈恋爱妈妈不是反对,只是你才上大学,一切都要以学业为主。不能因为感情,耽误了你的未来,知道吗。”
“妈,您是教语文的。请正视我的问题。”
“你这孩子……”沈珺如轻叹,说,“你还太小了,不知道爱情最终都会变成亲情。我和你爸啊,奔着结婚去的,过日子啊,爱不爱的,没那么重要。”
肖洱没再问什么。
彤云蔽日,枝稀叶消。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
肖洱收拾了一些书本,离开宿舍去三零一。
在小区车棚锁自行车的时候,大风刮过,细小的雨丝打在她脸上。
天色难看得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肖洱紧了紧衣领,快步走进楼洞里。
还没踏上台阶,亮光一闪,接着,一声骇人的惊雷在外头炸响。
肖洱身子一震。
与雷电相呼应,很快密密匝匝的雨珠自天际狠狠砸向人间。
肖洱回头望着身后的雨帘,整个世界的面目模糊不清。
她记得聂铠讨厌雷雨天。
不是害怕,只是讨厌。
他喜欢艳阳天,天朗气清、晴空万里,阳光再灼热也会兴高采烈地抱着篮球或者吉他出门跑疯。
摊牌前那极为短暂的相处日子里,肖洱陪他在大太阳下打球,差点没中暑。
他只好带她去旁边小卖部买冰镇绿豆汤解暑。
两个人一高一矮,站在大树树荫下,抱着一大一小两杯绿豆汤。
蝉鸣和风声都在枝头。
可他喝得还是比她快,如牛饮水,咕嘟几口就见了底。
然后来抢她的。
她嫌弃地推开他冒着汗的大脑袋:“想喝自己再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