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带任何犹豫的回答,程愿安并不意外。
回想起来,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认定一件事,就绝不会被别人干扰。
“那我明天跟你一块去吧。”
许霁深想了想,“明天你别去了,爷爷那边肯定有人盯着,你就当不知道,省的到时候被迁怒。”
程愿安撇了撇嘴,“我又不怕,不就念几句嘛,我可是被罗老师念大的。”
许霁深侧头看着她笑,“知道你胆子大,但你要是被骂,我心疼。别去了,好不好。老婆?”
“哦……”
程愿安应了一声,心却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这人,现在撩人都是面不改色,突如其来。
最为致命。
“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许霁深凑近到她耳边,歪着头看她。
“没有!是空调开太热了!”
“给你换个冷气?”
程愿安睨他一眼,“有你这个冰山还要什么冷气~”
“哦。”许霁深突然伸手搂住她的腰,用下巴蹭蹭她的脸,“那我给你降降温?”
刚刚长出来的胡茬刺着脸颊痒痒的。
程愿安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紧紧的扣在怀里,唇瓣又被他捕捉。
这哪是降温,这是索命啊。
满脸的绯红一点都没有要褪下去的意思。
正当程愿安觉得脑袋都要冒气了的时候,许霁深笑着从她身前撤离,伸手从前方的收纳处捞出一个红色丝绒方盒来,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礼物。本来从德国回来的那天要送给你的,耽搁了。”
程愿安看了那方盒一眼,又看看他。
许霁深见她没有伸手,主动将盒子打开送到她眼前。
“是我的心意,必须收下。”
程愿安小心翼翼的接过,盯着那对粉钻耳钉看了许久。
她平时因为工作缘故,几乎不怎么佩戴饰品,只有耳朵上戴着副买了多年的黄金耳钉。
但眼前这精致玩意,粉粉的,还bling bling闪瞎眼。
是心动的感觉。
“喜欢吗?”
许霁深有些期待的问。
程愿安诚实的点点头,“喜欢。谢谢~”
“谢谢谁?”
“嗯?”程愿安愣了愣,“谢你啊……”
许霁深伸手揪住她的下巴,凝着她的眼问:“我是谁?”
程愿安反应过来,刚刚褪下的潮红又迅速蔓延。
“之前又不是没叫过,现在怎么不叫了?”
“……”
刚刚收了那么贵的礼物……吃人嘴短。
那要不还是试试吧。
程愿安艰难开口:“老……老……”
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却还是在最后一秒破功,最终喊了一声——
“老……板!”
许霁深:……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话毕,程愿安两手蜷缩的转身缩到后座角落,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啊啊啊啊实在太肉麻了讲不出口啊!
许霁深强忍着上扬的唇角拍了拍她佝偻的背,“好了……不用勉强……”
-
第二天,姜婉静的葬礼在下午结束,得知许霁深仍在现场出现的许老爷子差点气得一口气背过去。
这个孙子一向性格孤僻,我行我素惯了他是知道的。
但念在怎么说他也是许家长孙,智商和能力在许家一众小辈中又是出众的优异,他这些年渐渐也对他有了些别样的偏爱,指望着他能将许家的产业做的更大,将他这些年打下的根基奠定得更加牢固些。
可许霁深这个脾气随着他在许家的地位也越来越大,像是没有人能够降服的一匹野马,现在连他这个当家话事人都不放在眼里。
再怎么能干,不听话又有什么用。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许霁深又恢复了之前的工作节奏。下午,秦川通报之后走进总裁办公室,站在他桌前,忐忑开口道:“许总……那个……药业那边……”
因为忙姜婉静的事,许霁深的案前已经积累了不少等着过目的文件。他一边翻着,一边有些不耐道:“药业怎么了?有话就好好说。”
“早上总集团那边开了股东会,刚刚发布了调令,昕康药业暂由兴总重新接管。兴总刚到楼下,说是让您去交接。”
秦川说完,战战兢兢的看了许霁深一眼。
但许霁深只是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面色却未见有什么波澜。他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片刻,淡声道:“知道了,我待会下去。和董栎那边交待一下,让他派人盯着。”
秦川微微躬身:“好的许总。”
许齐兴这次回来的很低调,甚至没有在圈内大肆宣扬。对现在的他来说,借助着许霁深之前在药业的影响力,把现有的项目做好,再做出些新的成绩,就有希望在老爷子耳边吹吹风,把这一块永久的留在自家手里,也算是给许天霖的未来铺条好路。
为此,他也没有故意去找许霁深的不痛快,对外也只宣称是帮着侄儿打理家业,老员工一个没裁,只是自己又带了个团队过来。
对于外界来讲,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但从宣布的那天起,许霁深就失去了在昕康药业的一切话语权。
而这件事不仅仅波及到了许霁深和昕康,连许齐昌都受了牵连,连着一个星期被老爷子数落管教不好儿子,还连带着把十几年前的丑事拿出来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