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李幽, 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 这人壳也别浪费了。反正李幽临死之前,跟明雪愁协商一番, 搞了个遗体捐赠。
可那时候明雪愁有个孝顺徒儿玄昭。
众所周知,玄昭这个徒儿是圣母白莲花, 又很得明雪愁的信任。这一不小心, 玄昭就知晓了这桩事。他顿时开始大为震撼, 唧唧歪歪,把这些个事情上升到很严重的高度。
明雪愁不死不灭,又力量强大。万一他性格失控,变得随心所欲起来, 岂不是会搅得苍生不安?
故而那时候玄昭虽然心痛,可仍然强忍心痛把明雪愁给卖了。
明雪愁:好徒儿,果真是亲徒儿。
那时无启知晓这件事情, 可她也重伤换马甲,玄昭又被流放玄天城。那么无启也没办法了,就交代李悲风去办。
对于李悲风,无启就没那么信任了。
那时候无启也是语焉不详,说得不是那么详细。
无启还觉得成功希望不大,李悲风反正是送,总之损失了她也不心疼的水平。
没想到李悲风运气逆天,他杀了侍奉李幽的老仆幽奴,将李幽返童之躯夺在手中。
想到那一世的遗憾,明无色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觉感慨:“本来,我是想要好好报复一番,将上清界上下宰得干干净净。不过遇到你,可什么都忘了。”
他微微一笑:“那时候我去沈家,本来是想要警告李悲风一番。后来天天跟你胡闹,我呀,也不想做别的事情了。”
那一世,明无色受残魂干扰,记忆不全。
不过饶是如此,他仍然是凶残狡诈如昔。
他准备先一锅端了沈家,再徐徐图之,这般复仇才有些意思。
不过捡到阿灼之后,自己路线莫名其妙就走偏了。
他鼓舞阿灼,督促她修行,和她四处游离,甜甜的谈恋爱。偶尔他脑海里也会浮起一个念头,自己好像有什么活忘记干了。
恋爱中的小野修:什,什么,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不知不觉,复仇之念竟已经飞走。他偶尔想起,也一点儿干劲都没有。
沈灼无语凝噎,好任性。不过,她却微有羞意,面颊红了红。
明无色凑过去,亲亲沈灼脸颊。
转生一次,还是那么喜欢她。
沈灼想了想,还是有些疑窦,禁不住低声说道:“可我觉得,我现在这身躯,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
不错,她天资是很不错,可是天才中的普通人。
自己修为也还得靠勤勤恳恳努力锻炼,似乎也没什么强大凤凰之力供自己挥霍。
当然这些疑窦,也是曾经那些沈家人所疑惑的。
那具身躯是很诡异,很难容纳其他的魂魄,可其他方面却是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别。
若非如此,李悲风也不会忽略过去,对这个研究不上心。他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却只看了沈灼一眼,没将沈灼认出来。
明无色叹了口气,微微一笑:“这件事情,李悲风自然不懂。这具身躯本是为上古生灵备下,在对方转生占据以前,这具身躯自然自然平平无奇,免得分去原主人的力量。可若那位上古修士将要陨落,力量自然会转移到新的身躯。这具身躯,玄妙的是可容纳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是最出色的容器,而不是这具身躯具有这种威力。”
当然现在明无色还不知道宁无缺的事情,可理论是一样的。没灌入力量前,这具容器本就平平无奇,就等着对方死了注资。
至于纪雪君挖去了内丹之类,完全是纪雪君缺乏专业知识,以为当真挖丹能有什么用处。
其实那颗内丹是沈灼自己努力所结,虽然沾染了一缕妖气,可也不代表什么。
想起往日里的事情,沈灼忽而觉得再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也并不是因为沈灼原谅了纪雪君之类,只是没再常常想她。因为比起纪雪君,自己有更值得想的东西。
一旦回忆起过去之事,一切变得不痛不痒时,似乎说明她心里的伤终究渐渐痊愈,从旧日里的伤心走出来。
沈灼抖抖,若自己这具身躯当真是自己猜测那个人,她现在只盼女帝身躯健康,不要搞出什么事情出来。
此刻妖界的秘谷之中,一道身影却轻轻踏步而入。
谷中草木青翠,流淌了一片晶莹的绿色,使得人不觉眼前一亮。
河水潺潺流淌,空中流淌草木清新之气。此地为妖族女帝私人所处秘境,平素也少有人至。
“女帝,属下有事求见,还盼现身一见。”
来客嗓音一如既往的恭顺,面色却微微有些古怪发颤。
他蓦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儿,渗出几滴鲜血,颤声:“出去!”
鲜血顺着宁无缺唇角流淌,显得说不尽古怪。
宁无缺显然不乐意,可无启不会听他的。无启这个人一向任性,又随心所欲,现在被搞得半残,似乎仍不知收敛。
鲜血划过了他的下颚,一滴滴的落在了宁无缺的衣领之上。
他舌头蓦然发僵,又恢复之前那种柔顺的恭敬:“女帝,你若不应,属下可是十分担心你的安危。”
他嗓音微扬:“你可是身子不大妥当,女帝,你要死了吗?”
啪,有人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不可对女帝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