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几条傻鱼, 拿了几瓶诺恩答应送给他们的酒，也在莉莉娅无情地督促下瑟瑟发抖地跑路了。崇拜莉莉娅是一回事，但每一条人鱼都知道, 莉莉娅是真的强，踢爆他们的鱼头也不过是一秒钟的事。
等莉莉娅无语地催他们回大海，对诺恩倒是有些改观。
虽然她猜到可能是诺恩把握不了珍妮丝的实力原因才对进城的几条蠢鱼那么友善，但至少事实是他没有做什么让她厌恶的事。
好吃好喝地供着这几条蠢鱼以至于让他们赖着不走，莉莉娅可不敢怪诺恩，只能怪来的几条同胞是真的蠢。
好不容易把在他们带走，莉莉娅才发了信号，让波林也赶紧回来。
本来她不就是喊他们回家这么回事，甚至连王宫本身因为她实在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怎么思考就能找到最安全最轻松的路，
但莉莉娅还真没想到，黑杰斯他们选择带走那么多东西，在路上跑的时候时不时会掉东西捡东西导致他们的动作并不利索，速度自然慢下来。
这一路心慌慌地过来救人，没想到回去却是这么无语。
“咳咳。”黑杰斯看着莉莉娅带着凉风飕飕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把酒往咯吱窝里再移进去一点，“公主殿下喜欢，回去给你一瓶……”
莉莉娅嫌恶地翻了个白眼，道，“谁要你带着味道的瓶子。”
“？”黑杰斯微微涨红了脸——居然被公主殿下这么亲密地嫌弃了，莫名有种幸福感是怎么回事。
到了和波林约定的地点，莉莉娅发了信号才反应迟钝地开始担心波林的情况，因为身后带着的这几条蠢鱼，以至于波林要拖很长的时间，希望他要安全无虞才好。
而让莉莉娅欣喜的是，波林没让她担心太久，他们很快相遇了。
这里是王城一处小小的巷子，周围都没什么住户，很适合他们碰头。
“久等了，公主殿下。”波林站在莉莉娅面前，看到她安然无恙也感到一阵放松。
“你没事就好，诺恩没对你做什么吧？”
明明是莉莉娅关心的话语，柏林却莫名想到了诺恩的公主抱、拥抱、囚禁爱，和差点成功的亲亲……咳，一阵恶心。
“还好。”波林抽了抽嘴角道。
莉莉娅看着波林脸色难看的模样，担心道，“他是不是伤害了你？”
伤害波林不就是因为记恨她吗？莉莉娅要是因为这样让波林受到伤害，她也是会很自责的。
“不，他没伤害我……总之，公主殿下，这个给你。”波林犹豫了一下，将怀里的离婚书递给莉莉娅。
这是波林临走前，诺恩让他留下来交给莉莉娅的东西。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说几句气气这个人类国王的话，他居然这么看得开就直接把信都写给他了。明明刚刚还在说好的强制爱……
波林想不明白，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他拿了信毫不犹豫地走了。
这让莉莉娅吓了一跳，波林成功了？在刚刚那么短的时间里？
“他签了？还交给了你？”珍妮丝也诧异了，直接先于莉莉娅把离婚书抢了过来一睹为快。
只是没想到，这信一抽出来就是两张纸。一张是鱼骨字，一张是大陆字。然而，珍妮丝没学过大陆上的字，她完全看不懂，皱了皱眉又直接递给莉莉娅。看到鱼骨字那张规格正常的离婚书，才满意地点点头。
倒是莉莉娅的手指有些发僵，她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觉得诺恩会签下什么离婚书，这也是她不同意她母亲和外婆的提议的原因。
她抿了抿嘴唇，看向写着大陆文字的那张纸。
【我敬爱的妻子亲启
我的莉莉娅，我得到过你十足的关注和热爱，哪怕是虚假的，却足够我每天晚上反复咀嚼，拥其入梦。
尽管我已经签下了我的名字，但我却如此不希望你也签下名字让它真正生效。想到即将真正的从法律上失去你，我觉得我的生命从此黯淡无光。
但，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我愿意满足你的心愿。】
莉莉娅向来心软，她看到这封信手莫名的一抖，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不是已经厌恶了她吗？毕竟，他已经向她举枪。
莉莉娅看完信什么都没说，但那略带苍白的表情却让波林心下一惊，等等，诺恩明明说另一张也是帝国文字的离婚书，然而莉莉娅的表情显然不像。
该死又狡诈的人类国王。真是失策了！
波林脸色有些难看，看着莉莉娅发呆的模样，只能转移话题道，“现在不早了，我们先出城再说。”
波林认为，此时是晚上，要是等到明天白天再出城，会更加地麻烦。
莉莉娅踏着王城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精致的石板路，往后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城堡。
他们身后没有追兵，甚至如同一个普通晚上一般悄然无息，这就像真的呼应了诺恩所说的话一般。
知道诺恩并没有生她的气，莉莉娅反而有些无措和不安，这大概还真是有些犯贱。然而情绪上来了她又实在阻止不了。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莉莉娅一边赶着回大海的路，一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他们的缘分到此，别无他法了。
外出的人鱼们都回来了，人鱼国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