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觉得工牌足够牛逼,铅笔笔记本筷子特别好用,想回家顺给你妈吧?
跟着我的时候,但凡想要听听我讲客户的诉求、预算、执行、目标销售额是多少,都不会在这儿连个PPT都做不出,只会跟女同事撒娇,使眼色,搞暧昧,送吃的,不觉得低级吗?”
“柔柔,别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放不下你。”
“你这种人,我也放不下,因为我恋爱过的那么多男人,没有一个像你一样,只靠男女关系活着,每当想到你我都丢脸得睡不着。
当然了,奥美是个学会包装形象的好地方,学会了好好包装一下自己,将来保不准住西郊别墅的时候,不至于连富婆吹嘘起来下联都对不上。”
转过身之后,赵孝柔拉开车门,觉得刚才自己那段演讲至少发挥了九十分。而马良在身后又喊了一声:“柔柔!”
她回过头,马良深情款款地说:“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拉倒吧……”刚才那些话都白说,马良这种捞男届的马云,教育他尊重广告纯粹对牛弹琴。
赵孝柔有点不耐烦,但骂人有点对不起她身上这身性冷淡的西装:“你喜欢的大胸女郎都塞不进我这件0号高级货,我跟你仙畜有别,留着这话对别人说吧。”
赵孝柔发来一长串马良在奥美的故事,胡羞还没来得及看——
医院最近外宾奇多,胡羞见到的高鼻梁深眼窝一个接一个,在会场里中英文来回切换,完全没时间拿起手机看私事。
在人群中看到裴轸在和一个年龄男人聊天,男人脸很小,轮廓紧凑清晰,一看就是很有想法的男人。
胡羞走过去,裴轸细心地注意到她:“介绍一下,沈知珉,也是美国刚回来;胡羞,医院的翻译,女战神。”
胡羞和他握了握手,沈知珉身上有烟草的味道,帅哥也是老烟枪了。
裴轸难得介绍朋友这么认真:“这人是哈佛的公共卫生硕士,做精神解困和人文关怀的。
现在有很多精神问题和患了传染病被边缘化的家庭,沈知珉一直在做这些国内专题的报道。”
“您在医院工作吗?”
“没有,本来应聘了医院,但是有点遗憾,没有岗位空缺可以让我进。”
沈知珉笑了:“做个志愿者也挺好,除了偶尔为经费操心。”沈知珉说完这句,眼睛看向了裴轸:“女朋友?”
“不是,同事,好朋友。”
沈知珉意会地笑了笑。
下了班之后胡羞提着包风风火火去找刁稚宇,三天没出现电话也没一个,明显是在和她生气。
胡羞猜想了一下,他应该是在上戏的排演厅排练,或者在剧场看剧,就打车去了上戏。
果不其然,刁稚宇站在端钧剧场门口,海报写的是《贵妇还乡》,经典剧目。胡羞过去蒙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刁稚宇对这种小把戏没辙,装生气也装不了多久,脸颊一摸就是在笑。胡羞还没停:“别生气了,我特意来赔罪的。”
“怎么赔?”
“门口红宝石,栗子杯和奶油小方,你随便选。”
“过了五点早就没了,你低估了这附近的老阿姨。”
“那我怎么办?”
“肉偿……”
“刁稚宇,你才二十三岁,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纯洁的话?”
手心里的人哧哧地笑:“我快被你捂瞎了。”
“你看戏的话,我去隔壁找家咖啡店坐坐,一会儿见?”
刁稚宇拉着胡羞的手往里进:“坐在过道就可以了,剧社从来都是这样的。”
胡羞在最后一排的过道坐定,抬起头的功夫脚下一溜儿坐满了人,很快空气变得稀薄。
昏头昏脑看了一场长达三小时的戏,场内玩手机的不少,这样相对枯燥的外国戏剧的确很难让人集中注意力。
刁稚宇看得也不太认真,几次拿出手机若有所思,像在做记录。
胡羞的不安和愉悦交织——这种陪着他度过低谷和焦虑的时间,自己也是提心吊胆的。
毕竟之前说的话都太狠了。
陪着刁稚宇演戏又看戏,胡羞周末的八天一场翻译都没有接,整整一个月时间她都在悄悄观察。
这个男孩子似乎真的很想认真做演员,也在竭力地洗掉自己的青涩,想尽快蜕变成个演技派。
他拿着本《西方戏剧选》每一个都演上一段,胡羞端着凳子坐在对面,看他从莎士比亚演到易卜生,每个角色都演出了几分神似,但依旧少了点什么。
他坐在地板上,戏剧选扔在一边:“罗密欧和朱丽叶,真的懂爱情吗?说的这些话,一点都不像十四岁和十六岁的人说出来的。”
还用说吗,罗密欧和朱丽叶当然不懂爱情,懂爱情的是莎士比亚。
托着腮帮看刁稚宇演戏,声音逐渐飘远了,有点困,恍惚中以为他在打军体拳,等刁稚宇真的累了,胡羞从包里掏出一本《恋爱的犀牛》:“来,马路的台词,试试。”
“不用剧本,我可以背。”刁稚宇站起身,那股癫狂和痴情像是醉酒一样涌了上来:“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玻璃一样的,什么也污染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阳光通过你,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