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鹿念转过身，回上了一个台阶，有些不安，“不是，他为什么打你？你和他说什么了？”
“我和他说什么，那是成年人的事儿，小孩少管。”傅亦安低下头，轻笑了声，“倒是你和他说了什么，我也挺好奇的。”
“.....”鹿念瞬间明白了，表情震惊，“他因为我在除夕和他顶嘴的事情打你？”
傅亦安从善如流：“你和他顶什么嘴？”
“就因为他说你的坏话，我觉得他说的不对啊，”鹿念极其难受，没忍住凑上前又检查了下他脸上的伤，“他也太小肚鸡肠了吧这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得打人吗？”
女孩一张粉嫩的脸蛋凑上前，圆而亮澈的眼睁大，眸里关切的情绪很浓，忽然很近地看着他。
鹿念嗓音本身就软，这会生了气也只是音调拔高了些，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套到她的话，傅亦安拖腔带调地‘噢’了声。
“他在背后说我坏话，你急什么。”他没忍住，捏了捏女孩的脸，“反正我也听不到。”
鹿念没有应话，仔细看了看，反复确认那块伤痕已经很淡以后，才重新站直。
“反正他说的不对，我就是要说他。”小姑娘表情复杂，握了握拳，“这事儿你放心，肯定不会这么过了，我帮你教训他。”
傅亦安愣了两秒，没忍住地，直接笑出声来。
鹿念就看着他在原地，笑得和什么似的，觉得自尊受到侮辱：“你别不信！老蒋我还是能说她两句的——我现在就去说他！”
她说完就要拿出手机，一副立刻就要找蒋江算账的样子。
“别，”傅亦安止住笑，抬手在她手机屏幕前拦了下，嗓音还带着细碎的笑意，“哥哥不是因为这个挨揍的。”
鹿念动作停住，狐疑地抬头看他。
“真不是，”傅亦安眨了眨眼，语气和善，“而且哥哥觉得，为这事儿挨揍，还挺光荣的。”
“具体什么事呢，”他语调悠悠，像是提防她问一般，“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掺和。”
又开始卖关子。
鹿念听着，都有点儿想给他另一边也补一拳，顿时有些理解了蒋江的心情。
她不想搭理他地收回视线，转过身接着下楼梯，越走越觉得生气，没忍住嘀咕了一句。
“狗东西。”
傅亦安就在她身后，说不上听得一清二楚，但也没差，一时有些气乐。
“你说什么？”
“我说你狗，”被他听到，鹿念干脆也理直气壮起来，“你是不是不让我叫你老傅，那我以后叫你老狗好了。”
傅亦安眉梢一挑：“没门。”
“我怎么叫是我的事儿——叫你一声老狗你敢应吗？”鹿念飞快地下了两阶台阶，站在平台处抬头看他，眼眸明亮，“老狗？”
“......”傅亦安面无表情，跟着下了一阶台阶，小姑娘立刻凑上前拦住他往下的路，神色欠揍，眼睛一眨，“老狗老狗？”
“小朋友，”傅亦安眯起眼看她，“非得强调哥哥年纪大？”
“我哪有，”鹿念眼神无辜，“你不要只看到那个老字嘛——现在都叫年轻的男生小奶狗小狼狗，叫你老狗还不年轻吗？”
还挺会胡搅蛮缠。
傅亦安不是太想接她话，只扯了扯唇，继续下楼梯。
再下一层就是一楼，鹿念也不知道他的车停在哪里，就和他肩并着肩地走。
雨后第二天，风都带着潮湿又清爽的气息。鹿念走在青年身边，发觉他身上似乎比以前少了些烟草的味道。
她侧过脸，有些夸张地耸着鼻子嗅了嗅，抬起头：“老狗，你开始戒烟了？”
傅亦安瞥了她一眼，还是不太想接受这个称呼地忽视了问题。
“戒烟挺好，”鹿念自话自说，也照样开心，“我爸在你这个年纪也抽烟，等再老一点就开始咳嗽了，还是早点戒了比较好。”
小姑娘左一个年纪大，右一个老字，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地在他的忍耐线面前反复横跳。
“还有，你最好少熬点夜，”鹿念又接着叨叨，“我每次见你都感觉你下一秒要猝死。好多社会新闻都报道你这个年纪的人过劳猝死，你自己要注意点。”
“又不是什么年轻小伙了，”她颇有些语重心长，“你说像我们这样十七八岁的，熬个夜还能消耗地起，但人一过二十五岁就特容易老，尤其是熬夜。”
她一路都在哔哔赖赖，也耗完了走到停车位的时间。傅亦安在车前停下脚步，给她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
“还有啊，”鹿念还在念叨，边低头看了看他穿的裤子，“破洞裤也少穿，年轻人穿穿也就算了，年纪大点容易老寒腿。”
“.....”傅亦安挑了下眉，语调毫无波澜，“那我现在脱了？”
“.....”鹿念终于噎了下，表情诚恳，“那倒也不必哈。”
傅亦安停顿两秒，视线移向车内，缓缓吐出两个字，“上车。”
鹿念乖乖从他身边钻进了车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她从侧视镜看到男人绷着脸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没忍住又提了一下。
“老狗，我刚刚没有影射你年龄的意思哦。”她笑眯眯的，语气和善，“就是觉得毕竟你现在和我们这年纪有一定距离——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