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看了多位皇子公主的诗,都文采平平,直到看到齐戎的诗的时,他也禁不住啧啧称赞起来。
“好,好,此诗别出心材,世人都由月思乡,略显寂寥,而此诗却生出几分高贵和不羁,着实高人一等啊,妙啊。”
齐戎俯身恭敬道:“父王谬赞了。”
皇帝走到他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孩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诗才,真该好好培养你啊!从前是父皇疏忽了你,你不会怪父皇吧?”
齐戎善解人意的摇摇头,一双眸子带着感激的神情:“怎么会,父皇这么说,儿臣感激不已,今后必定在作诗上更加用功才是。”
皇帝感怀的点点头,瞧着齐戎满心欢心,又带着满心的愧疚。
“好孩子,以后你可以随时来父皇的书房同父皇讲诗论书,这事父皇给你的特许。”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除了太子,这皇宫中没有人可以随意出入皇帝的书房,但他却把这特许给了六皇子齐戎。
这事多么大的恩宠啊,也就是说齐戎以后可以随时随地去见皇上,这样一来,这宫里大概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他了吧。
顾若心中跃上阵阵暖意,为他感到开心,齐戎大概终于是熬出头了吧。
齐戎闻言,立刻跪在地上,感激的朝皇帝磕了个头,声音带着激动道:“多谢父皇厚爱,儿臣必不辜负。”
齐王面上如沐春风,亲自将他扶起来:“好孩子,起来吧。”
大家都没留意到,齐戎站起来身来时,向着顾若投来的感激目光,想到前几日,她陪他多日提前准备猜测今日的题目,并给每个题目都提前想好一首出色的诗歌这件事,真可谓是费尽心思。
好在,题目还是被她们压到了。
顾若冲他挑了挑眉毛,让他安心应对便是。
此情此景却被站于他们左侧的一人尽收眼底,太子殿下齐珉。
他的嘴角止不住得微微上扬,似乎明白了一切,今日这个局,让齐戎获得父皇的宠幸,可不就是这女子设计的吗?
可真是有趣。
众皇子的诗都已看过,最后只剩下大皇子还迟迟未交答卷。
他本想站在角落一言不发蒙混过关,却没成想父皇却沉着脸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情急之下捧起身边那张不知是谁遗落的诗作,妄图借用一下来过关再说。
皇帝本来看到大皇子迟迟不交,就有些愠色,在看到他拿上来的那首的诗时,漠然脸色大变。
铁青着一张脸愤怒到说不出话来,他把纸往地上一丢,冷哼一声,冲着大皇子怒叱:“看来是朕平日太惯着你了,让你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脸迷茫的齐玉被吓了一跳,腿一抖立刻跪在地上,他平日里虽不学无术,但却不知为何这首诗让父王如此动怒,明明自己刚刚读了一下,并无任何问题啊。
而此刻父皇正在气头上,辩驳只会错上加错,只好伏地叩首道:“父王恕罪,儿臣乃是无心之失。”
“你且独自跪在这里好好反省思过!”皇帝怒气未消,气的拂袖转身不在看他。
一群人赶紧跟在他身后劝慰,顾若一面站在皇帝身后一面想到今日偷偷放在大皇子身前的那首诗:
皇城明月挂西楼,
却从冷淡遇繁华。
暖风拂面人心醉,
直把朝歌作青州。
齐戎这孩的城府没想到会如此之深,没想到他对大皇子的怨恨竟已经到了如此深的地步,甚至恨不得借此机会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为何这么说呢,因为朝歌是大齐如今的京都,而青州乃是上个王朝的京都,在新朝缅怀前朝,写如此大逆不道的诗,若他不是皇子,恐怕皇帝早就将他处斩了。
好在大齐文风开明,没有什么言论和文章上的拘束,所以文坛也很繁荣。
但是皇帝看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诗,不气才怪呢。
皇帝整个人气的背上起伏不定。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无一人敢上前去求情。
可是,六皇子齐戎却突然站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父皇面前,一脸真挚道:“还请父王饶恕大哥之罪,大哥向来是性格直爽,不会拐弯的,儿臣以前也曾误会过他,但后来就想通了,大哥他或许只是先生说的血气方刚罢了,他绝无坏心的。”
皇帝见到是乖巧的齐戎在求情,方才不再那么冲,问道:“哦?你们兄弟之间还有过误会?说来听听。”
他见六皇子心善仁厚,怒气消了一半,便仔细听他说话。
“父王,前几日,大哥的玉佩不见,便一口咬定是我身边的小金子偷去了,还将他关了起来,儿臣当时心里埋怨过大哥,但后来儿臣便想通了,应当是大哥天性如此,直率冲动了些,而我们手足兄弟间自当和睦相处,就应该宽容相待,便又在心中释然了。”
齐戎垂着眉眼字字句句清晰地说着。
可是他一边说,皇帝的脸色却愈发的沉。
“你……”大皇子气极,眼前的齐戎面上像是在为自己求情,实际上口口声声都在状告自己的罪行。
皇帝垂首看了看他们两个,沉着脸神色难辨。
他心中有些明白了,看来平日里自己这个老大一定没少欺负小六,小六却依旧如此善良,一心为他人着想,多么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