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是去买奶茶吗？”她猛地戳入吸管，漫不经心地问。
叶骁说：“不是，买活动用的奖品，奶茶顺便买的。”
“什么奖品啊？”
“游戏机、耳机、运动手环什么的，”叶骁顿了顿，“你感兴趣？”
“可以暗箱操作吗？”
叶骁非常爽快：“可以啊。”
成荫笑了：“跟你开玩笑的。”
六点，陆续有客人来了。
叶骁被叫走说事，成荫坐在卡座上，百无聊赖地刷朋友圈。最近一条是小程的，两张配图，一是酒吧的活动海报，一是自己的怼脸自拍，也不知道用什么软件拍的，滤镜厚到失真。
成荫随手点了个赞，接着往下滑。
可能国庆都出去玩了，没空发朋友圈，她没划拉两下就没了，刚退出去，又显示有好友的新动态。那头像别致，黑白斜杠分割，气质昭然若揭，她重新点进去。
高嘉木发了一张照片，一朵玫瑰，一半在光里，一半隐在暗色调的阴影里，伶仃的枝桠投下暗影，光影交错，有种病态的美感。
成荫随手点了个赞，赞完想起小程的话，又默默取消了。
刚退出朋友圈，左肩被戳了下，她回头，对上小程那张欠嗖的脸，他嘿嘿地笑着，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阿荫姐，帮我个忙呗。”他说。
成荫不信任地望着他：“你先说是什么。”
小程神秘兮兮地看了眼周围，凑过来，小声说：“一会儿你帮我上去做个游戏，很简单的，事成我请你吃饭。”
成荫：“……”
原来这就是他非要她来的原因。
“程立东，你是不是皮痒了？”
“拜托了阿荫姐，要不是员工不能参加我就自己上了。”小程两手合十装可怜，“我好容易才说服老板用那个牌子的游戏机做奖品，可贵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关我什么事。”
“阿荫姐——”程立东也是拼了，开始学韩剧里的小女生搓手卖萌，“拜托拜托～”
成荫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实在见不得他这娘们儿兮兮的样，只好赶紧答应了阻止他继续下去。
小程喜笑颜开，再三向成荫保证，说是非常简单的小游戏。
成荫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节假日的客人比往常多出许多。舞台上，阿May拿着话筒做介绍活动流程及规则。她脸上化着烟熏妆，一头大波浪垂在腰间，短裙高跟鞋搭配着，举手投足间透着股不合年龄的成熟。
第一个游戏叫“情缘对对碰”。
“各位进场前在前台领取的纸条千万不要扔掉哦，只要您能在午夜场之前在场内找到印有相同台词的幸运儿，然后共同上台完成一个简单的小游戏，就能获得大奖啦！”
成荫眨了下眼，她来得早，没人给她，这算是被自动淘汰了？
正想着手里就被塞了团什么，她抬头，看到小程冲她眨了下右眼。
头一回给人当托，成荫还有点紧张，看了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才低头打开纸条，上面一行印刷体板板正正：亲爱的，我们约会吧。
“……”
成荫不禁打了个激灵，要不是知道小程对她无意，都要以为他在借机表白了。她忍住扔掉的冲动，搓搓手臂，酸，真特么酸。
游戏开始，场子越发热闹。
程立东回到吧台，捂住胸口长舒一口气，有点得意。
自从上次让成荫被那男人带走后，老板一看到他就黑脸，简直吓得死人……他在心里吐槽，明明是自己不主动，怪谁呢？还得是他出手。
只是……他看向二楼，有点怀疑，一会儿老板真的会上去吗？
叶骁站在窗边的阴影里，嘴里咬着根烟，烧了有一会儿，猩红的烟头亮着，积了一小截烟灰。
房间里没开灯，这个角度能看见成荫的位置，但从外面看过来，只会是漆黑一片。
叶骁猛吸了口烟，手指夹着，搁烟灰缸上弹了下。他回想着程立东那番话，眉头又拧在一起了，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个所谓的小游戏什么样。
程立东想给他创造机会，他知道。只是他太不懂他，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么多年，他缺的，从来就不是和她亲近的机会。
成荫心里没有他，如果他上去，除了会让她尴尬外，什么用也没有。
舞台上，第三轮游戏已经接近尾声。
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拿纸条上去兑奖，成荫不由怀疑这奖品只有一份，并且已经被小程内定。
低头看了眼手机，快九点了。
她耐着性子，给小程发了条微信：【你托儿呢？】
等了半晌，小程没回，成荫回头，看到他在吧台忙着调酒，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空不了。她不禁有些烦躁，抓抓头发，摸出根烟，拎着包去了门外。
室内的喧嚣嘈杂被一扇门隔开，世界安静下来，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十月初的晚上，空气已经开始泛着寒意。
成荫倚着廊柱，一手拢着火光，垂着眼点烟。风有些大，吹得头发扬起，险些烧着，她及时收起打火机，随手将头发别到耳后。
手机在兜里震了下，进来一条微信，小程发的：【阿荫姐，你人呢？】
成荫慢慢吸了口烟，不想进去了，随手回复道：【回了，游戏机我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