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他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参、参考一下嘛,毕竟估分相近......”
参考?参考你咋不找去老师问啊?
她笑:“你是想跟我读同一所学校吧?”
那头立刻回答:“是啊!真的可以吗?”
“少拐弯抹角了。”听到对方突然猴急起来的语调,钟意有点嫌弃地小声说。
“啊?什么?”
“你现在在哪儿?”
这么一问,李理明显又慌了,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他的声音突然很清晰地从不远处传进耳朵。
“钟意!”
抬头就看到握着手机正朝这边奔来的李理。
六月底的阳光特别刺眼,他整个人被揉在一团白光里,仿佛想拼命冲出来。
钟意看着他远远跑来,突然有点心酸,她所在的那个时空里,小李只会朝相反方向越跑越远。
“还有什么想说的?”钟意忍住笑,看着气喘吁吁的他。
不光是钟意,李理的僚机也一脸着急,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一见到钟意他的脸就红了,战战兢兢问:“暑、暑假......你......你有什么安排吗?”
钟意终于懂了,如果一个人喜欢你,就算他蠢到无可救药,也会像眼前这个李理一样拼命朝你跑过来。
“怎么?”她瞪了瞪眼。
“那个,要不要一起出去玩?你想去游乐园还是逛商场啊?或者抓娃娃看电影......”
害,傻子都看出这人是来表白的,可他偏不直说,这是要气死谁啊?
OK,你不说那我说。
钟意盯着他,没好气地终于讲出那句:“李理,你是猪吧?”
***
李理被她骂了的表情一定特别好笑,但钟意没看到。
前一秒她还在以猪相问,下一秒瞬间又回到了那片迷雾森林中,眼前是枯树斑驳的树干,树干上清晰地刻着一个向右的箭头。
钟意后背一冷,那是上一次她来这里做的标记。
讨厌!怎么不让她多骂几句再回来!钟意不得劲。
有点沮丧,她只得沿着树上的标记赶路,很快眼前又出现了一团刺眼的白光。
“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遥遥传来,它没有情感没有语调,直直穿过耳膜直刺大脑深处。
看吧,钟意无奈自嘲,就连潜意识也在提醒自己赶紧忘掉他了。
伴着剧烈的头疼她再次睁开眼睛,终于回到了现实里。
眼前是妈妈焦急的脸:“醒了?”
钟意茫然地看着妈妈,后脑勺附近依旧是剧痛难忍,她迟缓地摇了一下头。
妈妈说刚才钟意一直在叫嚷,似乎很难受,但却怎么都叫不醒。
“是不是做噩梦了?”妈妈又问。
“我刚才睡着了?”
钟意迷惑,她不是穿越了吗。
可是,仔细想想,好像过去的每一次穿越,都是发生在她半梦半醒的时候。
妈妈的脸上依旧满是担心:“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钟意想了想,拍拍脑袋:“头痛,就像有人拿着电钻往里凿。”
妈妈焦虑的表情僵滞了,好半天才问:“这种情况多久了?”
钟意想不起来,随口说好像也没多久,可能是临近毕业,要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导致的睡眠质量不高吧。
她知道,八成是失恋的后遗症。
“妈妈,没事,我再睡会儿。”她拉了拉妈妈的手,让她别担心。
妈妈迟疑着离开房间,钟意再次关灯躺下,盯着漆黑一片的窗外,清晰地感受着脑仁里一阵又一阵潮水般隐隐的剧痛。
失个恋而已,怎么回事啊?振作起来好吗!
***
五一假期一过,高考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月了。
倒数三十天举办高考誓师大会是五中多年以来的传统,这天大雨一直下个不停,誓师大会的场地便从体育场改到了大礼堂里举行。
钟意不用参加高考,便被老师拉去做后勤保障。
誓师大会下午两点开始,她中午就去到礼堂里帮忙布置会场,却发现小李也在,正蹲在角落里捣鼓音响话筒什么的。
因为他也不用高考,估计同样是被老师叫来帮忙的。
一见钟意,他立马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走过来说了句:“哟,学霸竟然放下身段过来打杂了?”
这嘲讽的酸味儿,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
幼稚,钟意默默想,决定不搭理这人。
下午,誓师大会准时开始,高三年级的师生全部涌入礼堂。钟意正在舞台一侧的电脑边帮忙切换大屏幕的ppt,突然脚边滚来了一个小纸团。
拾起来打开,纸上字迹潦草地写着:你是不是讨厌我?
钟意扭头,不远处坐在音响控制台边的小李正歪头看着她。
神经病,她立刻把纸揉成团扔回给他,转身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过了半分钟,纸团又滚到了钟意脚边。
她真的搞不懂小李了,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介意她摆出的冷漠呢?
无语,钟意直接抬脚把纸团给踹了回去。
最终纸团没有第三次滚过来,高考誓师大会就圆满结束了,等师生们悉数离场后,钟意关掉电脑,站起来用力伸了个懒腰。
“钟意。”突然,身后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