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宋鸣和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带关切。
宋栖迟连忙起身行礼,低头道:“回父皇,是儿臣带在身边的猫儿不知跑去了哪里,所以儿臣便吩咐下人四处找找。”
“那只猫可是皇姐最心爱之物,得快些找到才是。”
宋夕韵从一片热闹中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吩咐身后的婢女道:“秋兰,你带几个人也帮着找找去。”
宋鸣听了这话,便也吩咐了善明公公带了些人手四处去寻。
宋栖迟在案几前坐着,却仍是如坐针毡,等了半晌后,终于忍不住起身,朝宋鸣匆匆禀了一句道:“父皇,儿臣也去找找。”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姜姜。
这御花园里头种着各种奇花异草,说不定哪种就带了毒性,万一被它误食……且花园东南角还种着一大片玫瑰,它素日最喜欢闻玫瑰花的香味,若是顺着气味跑了进去,又被刺划伤可怎么好?
宋栖迟低头行了一礼,便离了席,由温采陪着往花园的东南一角去了。
宋夕韵捏着手中的酒樽,漫不经心地啜着其中的酒,一双眸子却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其中闪烁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
裴溪故与几个清宁宫的宫女在御花园内寻了好半晌,也没见着姜姜的影子。
嫣香朝前头望了望,便说要去前边的荷花池子边上找找,裴溪故有意放慢了脚步,没有与她一同去。
上次便是嫣香故意陷害他,现下他可得离这人远点才是。
他站在原地朝四周望了望,几个方向皆已有人去寻了,只有左后方有条极偏僻的小径,似乎还没有人进去找过。
那小径边上荆棘丛生,里头瞧着像是块荒废已久的园子,也不知种的什么东西,远远望去一片刺眼的黄。
裴溪故犹豫了许久,还是朝那条小径走了过去,万一姜姜进了这里头呢?
他抬脚小心翼翼地跨过那些荆棘,顺着铺了青砖的小路往里走去,才走出不过十步路的功夫,便看见前面的地上有一大块红色的东西。
裴溪故慌忙跑了过去,待到了跟前才看清,那竟是一滩血。
鲜红的血顺着砖缝缓缓地淌,而旁边,便是那只通体雪白娇贵非常的雪玉猫。
它四肢僵硬,毛绒绒的身体上沾满了血,早已没了气息。
他心中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余光往一旁的地上瞥了瞥,发现不远处竟扔着一把还带着血的匕首。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宫女尖锐的声音。
“是他!就是他杀了长公主的猫儿!”
第26章 烙刻 “都是属于她的。”
裴溪故猛地转身, 见身后已经围了好些宫女太监,其中站在最前头的, 便是宋夕韵身边那个叫秋兰的宫女。
秋兰快步朝他走来,指着地上的血迹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长公主最疼爱的猫儿,你可知自己该当何罪?”
裴溪故冷冷道:“这猫不是我杀的,想必姑娘也心知肚明。”
“如今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可都瞧见了,长公主的猫儿死在这青石径上,只有你一人在侧。”
秋兰轻嗤一声,朝身后摆了摆手,立刻便有太监上来将他架住, “把这奴才押回去, 让陛下亲自发落。”
裴溪故自知辩解无用, 只得任由人押着回了御花园。秋兰一见到宋鸣, 便立刻跪了下来,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启禀陛下, 奴婢去晚了一步,长公主的猫儿已经……已经死了。”
宋鸣立刻皱起了眉, 冷了声音问:“好端端的, 怎么会死了?可查清了是何人所为?”
秋兰忙不迭地点头, “回陛下,奴婢已查清了,是长公主身边那个寝奴所为。奴婢去时,他就站在那猫的尸体前头, 刀子还扔在一旁,铁证如山。”
说话间,身后的太监已将那猫儿的尸体呈上前去, 掀开盖布的一角,露出了里头还沾着血的绒毛。
周围坐着的贵女们皆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胆子小的,甚至已经以扇遮面,不忍去看。
宋鸣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生辰宴上见血,可是极为不吉利的兆头。
他的目光落在裴溪故身上,斟酌了半晌,才缓缓开了口:“敢杀长公主的爱猫,还让夕韵的生辰宴上见了血,必得重罚才是。”
宋夕韵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戏谑地勾起唇角,附和道:“父皇所言正是,一定得重重地罚他。”
她将“重重”二字咬的极狠,眼中满是嘲讽,唇角勾起愉悦的微笑。
裴溪故咬着牙,抬头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奴走到那儿时,长公主的猫已经死了,并非是奴所杀。”
秋兰忙道:“陛下,奴婢亲眼瞧见是他动的手,只是来不及阻拦,才酿成此祸。”
宋鸣眸光愈发幽深,他慢慢地转着手中的酒樽,淡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么?”
一直未出声的赵皇后听了这话,连忙轻轻拽了下宋鸣的衣角,附在他耳旁道:“陛下,这奴才毕竟是栖迟身边的人,要不还是等栖迟回来,问过了她的意思再作处置罢。”
宋鸣迟疑了下,她这话说的没错,如今栖迟不在,他若就这么处置了她身边伺候的人,怕是会惹了她不高兴。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