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裴溪故分别不过数月,却已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事易时移,她实在不知,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到底该如何去面对现在的他。
所以她一直在逃避,逃避他小心翼翼的讨好,逃避他那双含着浓浓眷恋的眼睛。
除了逃避,她想不出别的办法。
“都是阿朝不好,让殿下受了这么多的苦。”
少年的话中含着深深的自责,他轻轻地拽着宋栖迟的衣袖,似乎在求她原谅,“我把和谈的事全权交给朱珩去办,根本没想过他会把殿下……会把殿下带回来。”
他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怯懦又可怜,“当初我答应云家回楚梁做皇帝,为的便是以后可以好好地保护殿下。我知道殿下在大夏过的并不好,所以才想着,若是殿下愿意,就把殿下接到楚梁来,可是阿朝从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阿朝,阿朝怎么敢对殿下那样……”
宋栖迟愣住了。
“你是说,你当初回楚梁,是……是为了我?”
“是。”
裴溪故仍旧惶惶不安地低着头,絮絮地说着:“还有宋宥的事……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救下他。我夺权登基之时,崔家军已攻破了白玉关……”
他近乎哀求地看着宋栖迟,漂亮的凤眸里满是不安和内疚。
“殿下,对不起……”
少年蔫蔫地低下头,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白兔,宋栖迟心里一阵酸涩,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头,轻声哄道:“好啦,这些事本就不是你的错,你无需道歉。”
裴溪故愣愣地抬起头,咬唇道:“殿下不怪阿朝吗?”
宋栖迟笑着摇摇头,右手勾住他的脖颈,猝不及防地在他唇.瓣上轻轻亲了一下。
“阿朝……谢谢你。”
她朝他盈盈一笑,眼角似有泪光闪动,那颗泪痣染着烛火的薄光,潋滟开一片诱人的光影。
少年原本幽深晦暗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眼中溢着难言的欣喜,小心翼翼地舔.了下唇,脸上顿时绯红一片。
那是她方才亲过的地方。
湿.湿的,甜甜的,还带着橘子的清香。
“殿下……”
他鼓起勇气,慢慢朝宋栖迟靠了过去,轻柔地按住她的肩膀,将她一点点压倒在杉木铺成的地板上。
他一只手垫在宋栖迟脑后,一只手摩挲着她柔软滑顺的发丝,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阿朝再也不会离开殿下了。”
宋栖迟被他蹭.的脸颊痒痒的,她伸手抚摸着少年的头,轻轻弯了下唇角,小声应他:“嗯,我……也不会再离开阿朝了。”
少年的身子颤了下,紧接着便倾身覆了上来。他慢慢地吻遍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她眼角的泪痣上,缠绵流连,不肯离去。
宋栖迟忍不住笑起来,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啦,换个地方好不好?唔……”
话音未尽,她的唇已被裴溪故温柔地封住。
少年的唇.瓣轻轻地碾上来,将她口中橘子的甜一寸寸尝遍。
他的吻极尽小心,极尽温柔,如南风过境,丝丝缕缕尽是缠绵爱意。
“嗯……”
宋栖迟的身体在少年温柔的攻势下渐渐软了下来,她脸颊滚烫,双手搂住他通红的后颈,在他的唇离开的一瞬,轻轻地说了句——
“阿朝,我也想你。”
裴溪故的手倏然顿住,嵌在她如墨的黑发间,轻轻颤抖着。
他眼中仿佛有火光亮起,刹那间燃烧成瑰丽的火海,映着她娇俏清丽的容颜。
他再难自抑,再次吻住她的双唇,用力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少女娇声软语,手顺着他的背脊,一路慢慢滑到他劲瘦的腰线上,他的手辗转过连绵雪峰,极熟稔地解开了她的衣裳。
他一面吻着她,一面借力将她抱起,宋栖迟的外裳在他起身的瞬间慢慢滑落,薄薄的绸缎落下来,堆在二人腰间。
裴溪故转了个身,大步朝床榻走去,她的下裳随之微微转起来,绽成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案几上的烛灯渐渐远去,昏黄的光线落下来,在地上的橘子皮旁边投下暧昧的影。
少年将她放到榻上,她的下裳慢慢地从雪白的小腿上滑落,松松软软地掉在地板上。
从地上到床榻,两人的唇.瓣就不曾分开过,裴溪故闭上眼,手扶着她的腰,一路将她吻到枕上。
浅鹅黄的纱帐落下,少年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木梯口处恰有脚步声响起。
“陛下,蕙姑姑让奴婢送碗热汤过来,您……”
新来的小宫女捧着汤碗,直愣愣地站在木梯旁,看见帐后交缠的人影,仿佛失了声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
宋栖迟仿佛梦醒一般,连忙抓过旁边的锦被掩在身上。裴溪故披衣坐起,伸手将纱帐挑开一道缝儿,皱眉看着那哆哆嗦嗦站着的小宫女,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放那儿吧。”
“……是。”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把碗搁下,颤着声音道,“这是蕙姑姑亲自煮的汤,说是给……给宋美人祛寒用的。”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便逃一般地转身下了楼。
裴溪故坐在榻边缓了片刻,才站起身,把那碗汤端到宋栖迟面前,柔声道:“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