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义正言辞的问：“什么时候买的？”
“你在上铺的时候。”沈星湛无辜的回答。
“付钱这种事情你怎么能不叫你可爱的经纪人来呢？”
沈星湛“哦”了一声：“不知道下一辆餐车什么时候来昙小姐既然这么想吃，要么去用餐车厢看看还有没有卖？”
那还要穿过好几层车厢。
昙希瞥了一眼桌上放置着还在运转中的拍摄相机，鼻间又都是赵哥泡面的香味，简直一刻也忍不了。
“沈哥——”她低低的唤了一声。
“沈哥？”沈星湛面容淡然的反问。
“大哥。”她无奈的说。
沈星湛的眉头挑了一下，比被叫沈哥的反应还大：“大哥？”
瞥了一眼赵哥，哦，原来他和赵哥，都是昙希口中的大哥罢了。
“哥，哥。”
低到极点的声音，好像是从喉咙最里面发出的呢喃，昙希挤出这两个字，整张脸都红了，关键是头还有些疼，她仰头看着沈星湛，眼底噙着一层薄薄的泪花，眼尾也晕染着粉色。
——沈星湛知道这眼泪肯定是昙希硬挤出来的，可还是情不自禁地眯起眸子。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沈星湛的声音不高不低，也听不出情绪起伏的样子，音色一如既往的动听，但昙希就是能从他那双墨水般漆黑的眼睛里，看出极其刺眼的恶趣味。
带着一点点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痞气，
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二十七岁的沈星湛，而是十五岁的沈星湛。
那个穿着干净白色校服，黑发凌乱而柔软的男生，温和闲适地依靠在教室门口，说出的话却极其恶劣：“学姐，你不跟我翘课，我就一直在这里喊你学姐。”
“你翘课还有理了？”
“学姐”少年转了转眼睛，顿了一刻，然后气沉丹田，大声喊道，“高三级部的学霸陆苒！和高一的沈星湛！早，恋，啦——唔——”
“沈星湛！你他娘的在叫什么！”
陆苒捂住沈星湛的嘴巴，把人拖到了楼道角落，带着婴儿肥的少女脸上，露出一个称得上凶狠的表情，清澈的眸子睁得微圆，隔着不算厚的透明镜片，像琥珀色的猫瞳。
“唔唔——”少年含糊的说着什么，但并不挣扎，任由少女把他几乎抵到墙上。
陆苒只好放开手，恢复自由的沈星湛看着她，眉目生动而锐利，薄唇上扬着，墨色的瞳仁像是明亮闪烁的黑曜石。
沈星湛痞痞地笑着，身上矜贵清冽的气质被笑容破坏了，却显得更加勾人，他开口道：“哦，原来学姐也会骂脏话啊。”
“”她不止会骂一句脏话哦。
“我都喊完了你才捂我嘴，学姐，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早恋了，还是，姐弟恋。”
“”
“要么，学姐喊我一声哥哥，我帮你澄清一下，其实我比你大？”
“”
“学姐，学姐”
那时的沈星湛，和那个年龄的大多数男生一样，没皮没脸，行为恶劣。
怪不得沈阿姨说沈星湛除了长得好看，其他地方都十分欠揍。
陆苒只想把这张俊逸到极致的，古代贵公子一般清隽俊美的脸，摁进墙里摩擦。
现在想想昙希心里唯一升起的念头居然是，沈星湛才十五岁，喊话声音就那么高，怪不得他后来台词功底很好。
赵哥一边吃泡面一边看戏，虽然听不清对面这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现在的场景还是让他非常满足和快乐。
嗯，大多数嗑cp的人，其实不是嗑他的正主们怎么这么会发糖，而是感叹自己怎么这么会嗑。
沈星湛看着昙希，然后，唇角痞气的笑意倏然加深了一些，扬了扬手里那桶泡面：“我是真的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了啊，昙小姐。”
自从和沈星湛关系转好之后，他一叫她“昙小姐”，总是没什么好事。
“哥哥。”
昙希深吸一口气，字正腔圆的说出这两个字。
她也很想气沉丹田的喊一嗓子，但现在还在录节目，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能憋住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脑海里不停告诉自己，这只是节目效果，沈星湛就是想和自己炒cp，她也只是想吃个泡面而已！
沈星湛墨色浓郁的眼底，清晰的荡起一圈浅浅的涟漪。
“哥哥满意了吗？”昙希喊完两次后也就习惯了，努力忽略掉心底的那点不适，很放飞自我的继续喊，指了指泡面，“赶紧吧您嘞。”
沈星湛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敷衍，但他并不在乎。
晕晕乎乎的站起来，本来想揉一揉昙希的头发，想到她头顶磕了个包，于是只是对她笑了一下，就拿着泡面桶和卤蛋，去车厢另一边接热水去了。
这个笑容，看起来特别傻昙希憋住了，没说。
她眼巴巴的等待沈星湛泡碗面回来的时间里，赵哥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的喝了口泡面汤，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
看来过了下班时间，他是彻底不用举着相机了，就靠桌上放置的两台自动摄像头拍摄一切。
“赵哥您这是要？”
昙希好奇的问，难不成眼前的摄像大哥，还负责剪片子？
“工作，兼职，”赵哥摸了摸后脑勺，憨憨一笑，“我除了是节目组的跟拍摄像师之外，还是一名文字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