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留下留下!”南胤气急败坏的打断她,耳根泛上淡淡的红晕。
他严重怀疑她是故意拿这种东西气他,还祈求什么多子多福……
他福气好着呢!
不止他福气好,她的福气也一定好,将来他们生个十个八个,不生到她含泪求饶绝不罢休!
南胤恶狠狠的盯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知意感觉后背一凉,一回头就看见他森然的目光。
知意一顿,当没看见,转过身去笑眯眯的把手里的石榴挂饰递给祝逢时。
“逢时哥哥,有劳了。”
正要伸手去接石榴的祝逢时脸色一变,震惊的看向知意。
知意笑意盈盈,朝他挤眉弄眼:“逢时哥哥,多年不见,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宋知意啊。”
祝逢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说:“知、知意?”
若是平时遇见,知意是肯定认不出他的,但方才祝逢时自报家门说了名字,渐渐地就和她记忆中的邻家哥哥重合。
祝逢时耳垂上有一颗红痣,知意打小和他一起玩,这么明显的特征不会忘记,方才再三观察才确认了。
然而祝逢时显然没认出她,时隔六年再见故人,知意实在按捺不住激动,不得不先开口。
宋家和祝家都在一个村子,宋父宋母去世后,知意便跟着大伯父一家生活,祝逢时家就在村头,村里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总能玩到一块儿去。
知意小时候就觉得祝逢时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小小年纪识文断字,会读圣贤书,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少年才子。
她进宫那年秋天祝逢时考中了秀才,十八岁的少年中了秀才,轰动一时,祝家扬眉吐气,门庭若市。
知意一直就认为祝逢时是读书的料,将来定会高中,不曾想六年过去,真能看到他入朝为官。
祝逢时错愕过后,便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上下打量着她,语气惊叹:“你真的是知意!我都认不出你了!当年你伯母说你上山砍柴失踪了,我们大家都以为你……你竟是进宫了吗?”
知意苦笑,大家都以为当年她失踪,已经死了,谁能料到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说来话长,我那年上山砍柴,失足从滚到山下,那么冷的天,险些冻死了,多亏良贵太妃路过相救,我才捡回一条命。”知意感叹世事无常,也在打量祝逢时,沉默内敛的少年已经如此优秀,实在让人刮目相看:“我没想到逢时哥哥你竟然入朝为官了,也没有机会向你道贺!”
祝逢时笑容腼腆,有些不好意思:“惭愧!考了两次,才考上功名,如今在礼部供职,尚算过得去!”
知意毫不吝啬的夸奖:“逢时哥哥必当前途无量。”
南胤听他们相谈甚欢,微苦涩的茶进了嘴,平白无故冒出一股酸味来,他咂摸了半晌,把茶盏放回桌上,皱眉道:“小富,你拿什么陈茶来糊弄朕?”
小富冷不丁被点名,点头哈腰的过来,不解道:“皇上,这是今年新上贡的君山银针,都是顶好的茶叶,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陈茶糊弄您啊!”
小富想说您方才不是颇有闲情逸致的品茗吗?怎么转头就嫌弃了?
到底是茶难喝,还是人碍眼啊?
他心里腹诽,不敢表现在脸上,恭敬道:“奴才重新给皇上沏一壶?”
“不必了……”南胤什么兴致都没了,知意那句‘逢时哥哥’魔音绕耳似的,她喊一声,就往他心里压了一块石头。
那头你侬我侬叙旧的两个人终于注意到还有个人在,稍微收敛了些,南胤起身缓缓踱步过去,微微一笑:“二位青梅竹马?”
第21章 皇上是不是临幸你了?……
知意面上有激动的红晕,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扎眼:“我跟逢时哥哥一同长大的!”
也没否认青梅竹马这个说法。
南胤心里酸溜溜的,挑剔的看向一旁的祝逢时,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眼睛,也没看出点什么特别来。
祝逢时是礼部郎中,官至从六品,只需参加每月朔、望两次大朝会,而大朝会上京官都在,上百人站满了太极殿广场,南胤压根没见过他。
哪怕平日里礼部的人觐见,祝逢时站在跟前,他也只是觉得略微有些眼熟罢了,转头就记不得这个人了。
真是可惜……
从前没有好好留意这个人,要知道祝逢时跟知意是发小,他就该提前把他给丢出京城任地方官去。
南胤越想越不痛快,那不痛快的想法,慢慢的摆在了脸上,唇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虚假:“那你们可是要叙叙旧?”
知意听这凉嗖嗖的语气,就知道他不高兴了,哪里在这个时候和祝逢时叙旧,当即摇头:“奴婢还要帮皇上挑选珍宝玉器,逢时……祝大人也有公务在身,就不闲聊了,日后有时间再说吧。”
好在她没做的更过分,南胤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神色自若地看向祝逢时,温声开口:“祝卿年轻有为,朕心甚慰!”
得了皇帝金口夸奖,祝逢时露出一丝笑意,举止谈吐依旧斯文从容:“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皇上……”知意不动声色往前迈了两步,皇帝这模样有些怪异,她怕他心眼太小,要为难祝逢时。
南胤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牙痒痒,负气道:“走吧,不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