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注定后宫女人如云,她一个没身世没背景的宫女,只有沦为牺牲品。
最近的南胤总让她觉得无力,从前和她一起在墙角下,吹着冷风吃金丝饼的小皇帝,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
那晚他说的那么些话,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许是少年心性,一时兴起,过些日子也就淡了。
勤政殿近在眼前,知意停下脚步,看着积雪掩映下恢宏的殿宇,吐出一口浊气。
小富守在门口,眼尖的看见了知意,嘴里哎哟一声,忙不迭的迎上来:“知意姑娘,您怎么来了?”
知意受不了他殷切的态度,无奈道:“皇上在吗?”
“在的在的,皇上在处理政务,姑娘要进去吗?”小富一脸期盼,甚至还错身让开了道。
知意本想说好,一瞬间又警醒了,定定站在原地:“不用了,我来是送皇上上回留下的氅衣,你帮我交给皇上吧,我就先告辞了!”
一面说一面接过香绿手里的包袱,往小富怀里怼,小富手忙脚乱的接过:“您不进去?”
“大家都是奴才,你我相称就好。”知意看不惯他跟他主子一样的德行,淡淡道:“皇上既然在忙,我就不进去了!”
然后真是毫无留恋的甩手走人了,小富愕然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自言自语道:“吵架了这是?”
男女之间的事,他闹不明白,摇头晃脑抱着包袱进殿,瞥见门口一抹黑影,吓得连连倒退。
南胤身影隐没在暗光里,面无表情地往外头看了一眼,幽幽开口:“她真的走了?”
小富忙不迭的点头:“可不是!把包袱给了奴才,立马就走了!”
他哼了一声,回到桌前,拿起一本奏疏:“走就走吧。”
小富把包袱放下,给南胤磨墨:“皇上,您怎么也不让知意姑娘进来呢?”
他心里不满,那日他放下身段去看她,也不见她开门,他为什么还要主动开口让她进来。
“她爱来不来,朕还要去求她不成?”他心里莫名烦躁起来,奏疏看了半晌又原封不动的扔回去,嘴里念念有词:“朕就是对她太宽容了,如今哪里还把朕放在眼里……”
小富‘嘶’了一声,怪异的看向皇帝,试探着问:“皇上,是不是除夕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您得罪知意姑娘了?”
大宴上南胤说要出门醒醒酒,自顾自的就追到后殿去了,他心里还困惑了,结果看到知意瞬间就明了了。
后来太妃离开,里头就他们两个人,小富本着成全佳人花前月下,就躲到角落里了,心想足够他们发生点什么。
不过看南胤这模样,好像并没有春风得意,而且好像还彻底得罪了知意。
以往她来勤政殿,可是能和南胤说上好一会儿话的,今日怎的就如此冷漠了?
小富脑海里编织了一幕幕恩怨情仇,听南胤恶声恶气的拍桌:“什么得罪她?朕是皇帝,会怕得罪别人?不知好歹……”
小富倒吸一口冷气,他竟然喊这么说知意,好在人不在,要听见这句话不得气炸?
小富对南胤的事很好奇,伸着难脑袋问:“您做什么了?奴才瞧着知意姑娘很生气啊?”
南胤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脸上有些发烫:“也没什么,就是摸了摸她的腰……她的屁股……”
小富瞪大眼,简直对他肃然起敬:“皇上厉害啊!”
“厉害什么啊,也就你能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了!”清朗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康郡王迈着悠闲的步伐,一脸坏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皇上长本事了啊,敢摸女人屁股了?”
南胤心里不快,一时嘴贱说了出来,南惊玉心里指不定骂他下流呢。
小富殷勤地迎着南惊玉落座:“王爷您来的正好,给皇上想想法子吧,方才知意姑娘来了,也没进来跟皇上说话!”
南惊玉嘴里喊着不得了了:“原来你喜欢知意?”
南胤没承认也不否认,这么被调侃议论,仿佛脱光了衣裳,一点秘密都没了。
他喜欢知意这件事,怎么就闹得大家都知道了?
南惊玉摸着下巴,慢慢道:“知意应当是个挺温柔的姑娘,怎么就不想见你了,是生你气了吧?”
生气啊,怎么不生气!掐了他的手背,青紫了好大一块,几天才散了。
他这金贵的身体,宫人都不得随意触碰,结果挨了知意拳打脚踢,还那么掐了一把。这么想来,她那日的确是气得不行了!
她很少跟他红脸的,难道是真是他做错了?
南胤委屈的叹气:“朕也不想惹她生气的。”
南惊玉把起因经过听了,猛地抚掌,肯定道:“皇上你这是经验不足,能原谅!等找到窍门,自然就懂怎么哄女人了!”
南胤看着他,犹豫道:“那……要怎么做?”
康郡王一副过来人的感慨:“简单!哄女人,要放下身段,不能娇矜自傲,你高高在上拿鼻子看人,谁会喜欢你?”
南胤觉得冤枉,他在知意面前从来没摆皇帝的架子,除了那日好心去看她反被拒之门外,脸上无光,觉得没面子罢了。
他分明是真心真意去看望她,可是知意没把他放在眼里,天之骄子吃瘪,难免不痛快。方才想着知意只要进门来,他就好好跟她解释一下,没想到都到门口了,也不想着看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