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沉着一张脸,对自己气得不行的亓官厉刚想抬脚往前走去。
没曾想就在这时,在他前方几米远的位置的宁潇忽的觉得鼻腔一痒,紧接着一个喷嚏便立马打了出来。
一听到这喷嚏声,站在她两侧的男人瞬间就动了起来,但到底还是亓官厉的动作快上半分,不过几步就已经到了宁潇的身边,一把握住了她那双被手炉暖得热乎乎的小手,然后极为自然地从怀中掏出了方黑红相间的丝质帕子便给她擦了下脸。
“你看看你,这么冷的天气,何必要来看什么梅花?看,打喷嚏了吧?待你风寒了,看孤怎么笑你?”
亓官厉一脸的“你看看你多麻烦,这世上除了孤,看还有谁会这么惯着你”的小表情朝宁潇看了过来。
听他这么说,宁潇连手都没抬,抬头就在亓官厉手中的帕子上蹭了蹭,然后不甘示弱地朝他看了过去,“陛下还说我,陛下也不看看您现在是一副什么打扮!这么冷的天气,只穿了件这么单薄的衣裳就出来了,连件披风都不披,你真是……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到底是谁,昨天晚上睡觉之前,鼻子不通畅,还是太医给你开了药,吸了一个时辰的药气才好的,现在又穿得这么少……”
说着话,宁潇就要将她身上披着的兔毛披风取下给他披上。
见状,亓官厉抬手便按住了宁潇要解开自己的披风系带的手,随即转头就朝一旁脸色早已黑沉一片,眼中的酸涩与妒意差不多已经快要溢出来的亓官瑾看去,脸上做作地现出一抹讶异来,“皇弟,你还在这里呢?”
闻言——
亓官瑾:“……”
宁潇:“……”
随后,宁潇用力地抿了下唇,不这么做,她真怕自己会大笑出声来。
而亓官瑾的脸上则快速地闪过了一抹羞愤之色来,“我……”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亓官厉便又再次开了口,“今日,孤的心情好,又见你坠崖之后死里逃生,就暂时不治你私闯后宫之罪了。哦,对了,孤与皇后成亲之后,你还没有好好见过皇嫂吧?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见到了,还不赶紧过来见过皇嫂?”
亓官厉:“……”
宁潇:“……”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趁人家坠崖之后,强娶了人家的未婚妻,现在两人见面了,还逼着人家喊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嫂子!
你说虐不虐,你说虐不虐?
虐死了。
此时的亓官厉可真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反派啊!
啧啧啧。
而另一头,听到了这么一番话的亓官瑾猛地抬起头来,捏紧了拳头,不可置信地便朝亓官厉看了过来。
欺人太甚!
此等奇耻大辱,他若是不报,誓不为人!
亓官瑾也是有自己的气节的,他并不准备开口喊。
不曾想他怎么一番沉默寡言,誓死不屈的模样,却使得亓官厉嘴角漾起的那抹淡笑顿时就敛了起来。
亓官厉最不怕人家跟他来硬的,因为你敢跟他硬,他就敢要你命!
原先就已经极低的温度,此时莫名的更低了些。
而就在亓官厉变脸的一瞬,下意识回想起这段日子,京中的血腥屠杀和亓官厉的肆意妄为来。
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一时间,男人的脑中不由得便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然后他便看着亓官厉的眼神就朝一侧看了过去,他下意识地追寻过去,便隐约好似看到了一株盛放的梅树后头好似露出一块黑色的衣角。
獒犬!
想到这个词,亓官瑾心下一凛,随后看向一旁的宁潇,“皇嫂”两个字便这么脱口而出了。
闻言,宁潇抽了抽嘴角,总觉得人家跟她打招呼,不回应好像有些不礼貌,嘴唇动了好几下,最后硬是憋出了个字来,“……乖。”
此话一出——
亓官瑾:“……”
亓官厉:“……”
随即,他直接就转头朝身旁的宁潇看了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宁潇给他使了个小眼神。
——没,没什么不对,很好!
亓官厉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笑意,随后他便又再次看向对面一脸懵逼,转而憋屈,紧接着露出来一副好似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的亓官瑾,并没有因此就放过了他。
“既然叫了皇嫂,又是第一次见面,是不是该给皇嫂一个见面礼啊?”
反了吧?
宁潇又抽了下嘴角。
不,幺蛾子之王绝不会仅仅是要个见面这么简单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
“孤看你手上的玉佩就不错,干脆就予了你的皇嫂如何?”
“亓官……”
亓官瑾脑门上的青筋瞬间暴起,实在欺人太甚!
他……
“嗯?”
亓官厉微微抬眸,眼中寒光一闪即过。
下一秒,看懂了他表情的亓官瑾,便只能憋憋屈屈地将手中的玉佩朝宁潇的方向丢来。
看着那飞来的玉佩,宁潇却是连伸手去接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她知道——
一只手蓦地抬起,伸手就接住了那枚玉佩。
“孤给你暂时保管着。”
亓官厉微笑着这么说道。
她就知道,她早猜到了,她还知道亓官厉的保管,就跟过年父母要给小孩儿保管压岁钱一样,绝对是一保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