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辗转找到了你的别墅地址，可我找过去的时候，你已经飞走了。”吴佳说，“我爸爸做错了事情，正好你来了，我就想着带着我爸爸一起来，给你一个交代。”
夏婷实在不想看躺倒在旁边的老吴，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这样带着病人过来，想过外头人会怎么说我吗？”
“公道自在人心。“吴佳说，“就像我爸爸对你做过的事情，其实没有证据，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是真的。因为你这样的人，是不屑说假话的。也不会这样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
夏婷觉得这个糊涂的老吴，生的女儿脑子好像还算清楚。
但她不想和她说话，走过去在桌前坐下说，“我过来处理公司的事情，后面还有会。”
吴佳走过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里是老式的那种房子，办公室关上门，外头什么都看不到。
她关上门，走过来，老吴的担架放在房间正中的地上。
夏婷拿过等一下要开会的资料，准备工作。
“夏总。”
她抬头一看，吴佳在老吴的担架旁跪着，跪在了那光秃秃的水泥地上。
夏婷：……
吴佳说，“我父亲现在人也不能动，也不会说话，我不是想你原谅他。他之所以铸成大错，是一时的贪念，想贪图自己不该贪图的东西，又能力不够。可作为女儿，他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我。我不能求你原谅他，那对你不公平。人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所有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看你希望我做什么？”
夏婷坐着不说话，她能说什么呢？
到了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意思了。
她实话实说，“我没有想你们做什么。当初我也没有预料到现在的结果，那么多人失业都是因为我，我也有自己的烦恼。”
吴佳说，“夏总，你是很了不起的人，我父亲的事情是意外，以后你能走到更了不起的位置，就和蒋哥一样。”
蒋哥？
夏婷望向她，“你和蒋韶南很熟吗？”
吴佳摇头，“我一直在国外，子莘和他关系好，我小时候见过他，后来只在美国见过他一次，前几天我想去求他帮忙，到了公司门口，才发现我已经不够格见他了。我自己的麻烦，怎么能去麻烦别人。”
夏婷说，“起来吧。”
“你愿意给我说你要的条件了吗？”吴佳问，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爸爸，老吴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浑浊的眼泪顺着眼睛往下流。
吴佳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爸爸想害你的事情，已经百倍的报应在他自己身上，大家都知道我们家倒霉来落井下石，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叔叔愿意帮忙，却是想包养我，他在我父亲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难过地说，“世上有哪一个父亲，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呢。”
吴佳看向夏婷，“可是我知道他曾经想怎么害你，那些可怕的手段，虽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可是我父亲现在已经失去行动能力，是不是也算为自己的恶念自食其果了呢？纵然坐牢也是有时间的，可他这样躺着的日子，没有自由和行动力，却是永远的。”
夏婷并没有机缘思考这些东西，吴佳这个算法，似乎也对。
她说，“站起来吧，这事情本来和你也没有直接关系。”
吴佳没有再坚持，站了起来。
夏婷说，“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之前的恩怨，就当这么算了吧，我手上有可以让你父亲坐牢的资料，如果他再要使坏，我一定不会留手。”
“不会！不会！”吴佳连忙说，“以前是他不了解你，以后他一定不敢。”
“那你们去吧。”夏婷说，低头准备工作。
吴佳走到外面让人来抬她爸爸，等人都走了，她站在门口说，“夏总，谢谢你。如果你想到还有什么要我赔偿的，可以随时找我。”
“不用了。”夏婷说。
吴佳咬着下唇，犹豫着，最后说，“你和我爸爸闹成这样，都说是因为蒋哥，那天我去他公司，现在有个军区首长的女儿在追他，我回来特别找人打听了，这女孩是个记者，做那种国际新闻的报道，这次市政府有采访任务，她看上了蒋哥，硬接下了这个不是她范围之内的工作。”
夏婷手上的笔停了，没有抬头，她努力看着自己面前的计划书，却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
吴佳说，“那个女孩蛮优秀的，就算我家没有倒台，也是什么都比不上人家的。我知道蒋哥为了你，是可以连命都能不要的，你们如果有什么误会，最好早点解开，别让别人有机可乘了。”
夏婷紧紧握了握手上的笔，低头说，“不送了。”
“夏总……我今天有胆量来，面对自己家人曾经的错误，以前的事情对不起，以后希望你能找到幸福。”
门关上，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夏婷坐着许久许久都不动，人家犯这么大的错，都有胆子来她这里认错，她自己，怎么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女孩？
桌上手机响，她拿起来看到是老朱，真不想接，这个不解风情的笨蛋队友。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今天继续凡尔赛文学，
我们也想可以随随便便买个三层高的楼，可以在破败的办公室里接待仇人的女儿，哪怕地是水泥地，家具陈旧，好歹地块是自己的，后续开发还是可以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