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肉脸袋,摇了摇头。
十万块恐怕都不够她爸债务的一个零头呢!
夏映浅怕他表姨失落,赶紧又道:“没关系,咱们可以再接再厉。”
苏锦霓也就是那么一问,没有伤心到哪里去。
原主的记忆里,爸爸妈妈都是陌生的,即使她跟着爸爸生活,好像也并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呢!
她本来以为十万块有很多的,这样就可以哄着表外甥供奉她了,可现在看来供奉的事情还是得等等再提。
终于能安生地吃顿晚饭了。
猪蹄儿供奉给了地官儿,也不能冷落了天官和水官,夏映浅煎鸡蛋的时候,给两位大帝各煎了两。
当然还有他表姨的。
夏映浅又一想,今天范阶和红茵的表现很不错,护主有功。
他又拿了两个小碗,装上了大米,各点燃了三根檀香供给他们。
真是,伺候完了神,还得伺候人!
伺候完了人,还得伺候鬼!
他这是什么命啊!
这可是从三官大帝的香火里匀出来的。
与普通的香火当然不一样。
范阶那个大黑脸没有什么表情,但被吃相出卖了!
他整个鬼趴在香火的上头,一丝儿烟都没让跑。
红茵扭扭捏捏,心里想要的要死。
但一想起刚刚自己立的flag,要脸还是要香?
她很是纠结了一会儿,偷眼去看夏映浅,瞧他一个不注意,向着香火猛扑了上去。
夏映浅权当没看见,还在安慰他表姨:“今天卖猪蹄儿的关门了,明天我再给你买啊!”
苏锦霓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其实已经啃个半饱了。
夏映浅一边吃饭,一边凝神看着手里的佛牌。
佛牌里的光更暗了,隐隐还带了些血色。
地府的管理制度一向很好,从他师父那辈儿开始,出现的鬼怪总共就没有几个。
但最近,这些鬼呀怪呀的未免有点太多!
实在是搞不懂佛牌里头的是什么。
他又准备不耻下问了。
“表姨,这里头的是什么?”
苏锦霓咽了口里的食物,舔了舔小嘴唇,认真地说:“不是鬼鬼!”
夏映浅一个绝倒。
他叹了口气,气笑了:“谢谢你告诉我啊!”
他当然知道不是鬼了。
所以到底是啥嘛?
本来以为他表姨会知道的,敢情她是一点理论知识都不知道呀!
红茵凑头看了一眼,提议道:“要不你问问土地或者相熟的鬼差?”
这吊死鬼也太看得起他了!
道士确实是不仅能驱鬼,也能与那边联络。
但还是从他师父那辈儿起,符纸烧了无数,与那边的联络却始终不通。
夏映浅沉默着,并不出声。
苏锦霓见他为难,兴冲冲地主动请缨:“表外甥,你想找谁呀,我的声音可大可大了,我可以帮你叫~”
第19章 鬼差 大可不必!
苏锦霓的声音真的超大。
今天她在街口叫林北北,只叫了一声,都快走到街尾的林北北都听到啦!
苏锦霓很认真地做好了准备,还用手做成了喇叭状,就等着表外甥说叫谁。
夏映浅觉得跟苏锦霓一块儿,每天都能被她乐死。
还是又气又乐那种。
他本来应该要生气的,但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他逗她:“好,我要找鬼差,你叫吧!”
苏锦霓偏了偏小脑袋,疑惑地问:“鬼差没有名字吗?”
夏映浅点了点头。
不是没有,而是他不知道。
红茵张了下嘴,忽然又将头别向了一边,欲言又止。
苏锦霓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行吧,那我试一试!”
她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特地找了一块松软的土地,跺了跺脚喊:“喂,有没有路过的鬼差呀?”
她连续喊了三遍。
不知道为什么,夏映浅居然屏住了呼吸。
可三遍喊完,寂静的小院还是这么的寂静!
两人两鬼对视了一遍,面面相觑。
夏映浅笑出了声。
这不就是预料到的结果嘛!
要跟这个结果不一样的话,那才叫吓人呢!
就像今天他表姨一直叫地官儿,还偏偏从地官儿的身上射过来一道月光,正好就罩住了那黄子滨。
夏映浅当时还以为是地官儿真显灵了,后来他悄悄去看了,其实就是主殿后头的那扇窗户被风给吹开了,然后月上柳梢头,刚好照进来一束月光而已。
有时候,巧合的让人惊叹。
苏锦霓撅了撅小嘴儿,不太高兴地说:“你要是有名字的话,我就能把他叫来。”
她怕他不信,还强调:“你看,我今天叫地官,他都答应了。”
夏映浅当然以为她是在吹大气。
他只笑不语。
苏锦霓不想认输。
一转身,她又奶声奶气地喊:“鬼差……有没有鬼差呀?”
“有!有!”
忽地一下,院子里冒出了一股白雾。
一个穿着无常衣,手拿无常帽的鬼差,气喘吁吁地站在白雾里。
“方才,我在百里之外,已经是尽了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