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倾慕于她。”付国师毫不掩盖,面露不屑,“若不是为了她,这皇宫我为何要来。”
这倒是实话,付国师看起来仙风道骨不沾纤尘,与这规矩森严的皇宫格格不入,很难想象他这种人会为了权势入宫。
景弈渊不再多问,只轻轻拍了拍碧玲的背:“不要怕。”
“嗯。”碧玲再次聚气,感受到体内的内丹,一点点想要将其逼出来。
与本来赤赪的内丹不同,这颗内丹本就是碧玲自己练化而成,千年来随着她的成长一起成长,如今强行要被逼出体内,就如同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要与母体分离,自是依依不舍,心不甘情不愿,直到碧玲额上冒出一层薄汗,它才稍稍有了动静,自体内盈盈发着光,自然而然地在空中出现。
付国师白玉般的面容在她内丹闪烁的光芒中多了几分亮色。
终于脱离了内丹,碧玲只感觉一瞬间身躯似是沉重了不少,四肢都没有力气,却还是强撑着将它递给了付国师:“这一次,一定要救醒她。”
“这是当然。”付国师看向碧玲,难得夸了一句,“不愧是师兄的关门弟子,倒有几分魄力。”
景弈渊伸手将碧玲额上的细汗擦去,眸色关切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碧玲自是不想让他太过担忧,更何况除了身子有点软,她的确并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
不过…他就这样只关心着她连自己的母后会怎么样都不过问一下真的好吗?
“好生修养一番。”付国师嘱咐道,“这药水有洗髓的作用,你现在没有内丹护体,用起来想必会疼痛难忍。”
接着又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自然是比天雷好得多。”
他这幅模样,让碧玲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凌师兄出山时吃了有虫的果子时他不紧不慢说话的语气,真是如出一辙,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不愧是一个门派教出来的。
想起可能会遭受的疼痛,碧玲有些害怕,只得将瓶子递给景弈渊:“我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它丢了,你帮我收着,等我好些了,就偷偷加在饭里,让我不必担惊受怕地吃下去。”
她说着话时眼珠还滴溜溜打着转,即使唇色有些苍白,也不失灵气,景弈渊接过那药水,果真应了一声:“好。”
唉,碧玲无措地搓了搓膝盖,怎么办,似乎她从现在就开始紧张了。
“对了。”碧玲又没话找起话说来,“你要何时才将这内丹与宛珠体内的恶灵相抵?”
“须得等上两三日。”付国师在碧玲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将她的内丹投入一个不知做什么用的丹炉中,“须得将你内丹中的妖气稍微磨一磨,免得与她魂魄内的灵气相冲撞。”
磨一磨是什么意思?碧玲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步骤,伸长了脖子朝那巴掌大的丹炉中看去。
谁知那内丹似是感受到她的气息,拼命地想要冲撞出来,回到碧玲体内,却都无济于事。
“它这是在做什么?”碧玲从未想到一颗内丹也会有自己的意识,惊奇得微微张开了唇瓣。
“内丹跟随主人久了,自然会有自己的意识,分得清谁才是将它养化出来的人。”
“那它…听得懂我说话吗?”碧玲异想天开,想要一探个究竟。
“自然。”付国师见她跃跃欲试的目光,随即了然,将丹炉递了过来。
碧玲黑白分明地瞳仁看着炉中不断想要向自己冲来的内丹,流露出几分不舍,还是稳定下心神,纤若无骨的五指罩在丹炉上。低声对着它道:“你要听话,乖乖地抵抗宛珠体内的邪气,好不好?”
见她没有想要要回自己的意思,内丹泄下气来,垂头丧气地躺在炉中,如同一个赌气的小孩子。
碧玲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丹炉,低声哄道:“乖~”
内丹转了个圈儿,滚到更深处去了。
碧玲无奈,没想到一颗小小的内丹都会有这么多情绪,只得将它递还给付国师。
总算是尘埃落定,内丹还给了赤赪,宛珠也要醒过来了,碧玲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唯一让她忐忑不安的,便是往日最为愉快的用膳时刻。
景弈渊早已辟谷,每日用膳,也不过是为了陪着碧玲,见她每一口都如同在吞刺,难免不会心疼:“既然吃不下去,那就不要吃了。”
“不行。”碧玲义正言辞地拒绝,“不吃的话,你就没有机会给我偷偷下药了。”
因此,每顿饭她既是吃得提心吊胆,吃完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几分遗憾,都要微微叹一口气。
连续两天都还没有动静,碧玲终是按捺不住,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像是被猫爪不停地在挠一般,焦躁不安。
“就这么想要早日喝下那药水?”黑暗之中,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知景弈渊是何时进来的,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点点头:“反正早晚都要痛的,晚痛不如早痛。”
碧玲话音刚一落下,景弈渊又凑近前来,手指落到碧玲的眉梢,绕过她的眼角,缓缓滑到她的脸庞。
他的指间还带着微微的凉意,惹得碧玲浑身忍不住颤栗,既觉得羞涩又莫名有些不对劲:“你…唔…”
碧玲来不及多说,回应她的是狂风暴雨般的一个深吻,长舌犹如灵蛇一般探入碧玲的口腔之中,让她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她还没来得及进入状态,便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被他的舌尖抵着,送进了口中,沿着喉管,缓缓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