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过一会儿,就有兵部的官员求见。
长寿帝突然有了一股子不祥的预感,他看了看看天看地看姐姐就是不看自己的明昶,皱眉道:“让他上来!”
来的人是兵部侍郎,一见皇帝陛下他便苦着脸下跪请罪:“启禀圣上,兵部整理出的比试名单不见了。”
“什么?”长寿帝一拍桌子,“你们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在这个时候丢了?”
兵部侍郎被吓了一跳,然而这个锅他真的背不起,于是他大着胆子往明昶那里看了好几眼。
长寿帝品味出不对劲儿来,他也看向了明昶:“是你搞的鬼?”
敢王殿下见躲不过去了,索性扬起下巴道:“是我呀!”
皇帝陛下气得眼前一黑:“好端端你藏这个东西做什么?不想这比武大会好好举办了?”
明昶微微一笑道:“怎么可能呢父皇,儿臣有一套新的分组法子,已经弄好了。”
他一拍巴掌,便三四个人走了过来,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一个红色箱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长寿帝眉头还是紧蹙着,不过看得出来他此刻没那么生气,不然不会容许明昶把话说完。
敢王殿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她这会儿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中叹气,明明这个专克应元德的点子是自家姐姐想出来,可是她总是把自己推出来。
“启禀父皇,这里面是儿臣连夜写出来的号牌,一会儿现场给参加的人发放出去,待得比赛时直接随机叫号牌,不必报上姓名。”
兵部侍郎一听,当时汗就下来了。
他本是兵部尚书的心腹,对于德阳侯之子要参赛做的一些小动作都是心知肚明,德阳侯已然按照兵部事先排出来的分组买通了那些人,结果现在敢王殿下这一通摆出来,那些金银财宝不都白买了?
第46章 ……
长寿帝平素里只是不爱在政事上多操心, 但他绝不是蠢人,明昶这主意一说出口,他就知道他是为了针对谁想出来的这一遭。
皇帝陛下将明昶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然后摆了摆手道:“就依你这个法子, 去吧!”
兵部侍郎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圣上金口玉言已下,他即便是传信给德阳侯也没什么法子补救了。
敢王殿下想出来新的分组法子一经公布就引起了一阵哗然。
百姓们远远地也没听真切,就是偶尔听得几个字眼“号牌”“随机”,大家伙都是一脸懵, 不过对于只是想看热闹的百姓们来说, 分组法子的改变也影响不了什么。
不过消息传到德阳侯的耳朵里时, 他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哼,明华姐弟以为用这种法子就能让我儿当众出丑么?真是笑话!”应侯爷虽然心下恼怒, 但还真没把这当成什么困难事儿,毕竟即便是不报出应元德的名姓, 那些士兵也该认得他们统领的模样。
可是他话音刚落,站在一边的副将便担忧地开口道:“启禀侯爷,属下听闻世子在军营里很少露面, 也许真有人不记得他的模样也说不准。”
用很少这个说法都是副将客气了,应元德只在第一日训话几句后便再也没出现在士兵们面前——横竖练兵的事有两位副将操心,他才懒得顶着大太阳出去。
德阳侯皱着眉拍椅子:“这个没用的逆子!”
他这儿动静一大, 其他勋爵王侯都看了过来, 德阳侯不得不压抑着怒气朝着其他人笑了笑。
消息传到了参加的士兵那里,引得众人都是一愣。
裘彪皱着眉问花石与昭而:“这新出的分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花石淡淡地看向了那边表情惊惶的周顺等人,笑了笑道:“对于正正经经参加比武的人来说,倒也不必费心思弄懂。”
被讽刺了一脸的周顺脸上划过一丝愠怒,他有心与花石理论一番, 但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个前土匪注意到了周顺瞪了他们一眼后急匆匆地走了,纳闷地问道:“周顺那个孙子干什么去了?”
裘彪哈哈笑道:“找他爹去了吧!”
一众前土匪都笑出了声——鉴于周顺对应元德近乎卑躬屈膝地巴结讨好,看着倒比对他亲爹还孝顺周到,不少人都调侃应元德是周顺单方面认下的新爹。
跟周顺住在一屋的张大强至今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淤青,是之前被花石与裘彪打得,他恨恨地瞪了这帮前土匪一眼,小声道:“乱嚼舌根。”
裘彪松了松骨头,阴恻恻地笑了笑:“你放了什么屁?”
张大强连忙走得远了些,这群土匪在统领将至之前都不管不顾地打人,难保不会在这里动手。
这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将议论纷纷的士兵们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一队身板笔直的禁卫军,护着四个抱着红色木盒的人走了过来。
这场景瞧上去略微有一丝怪异,不像是即将要比武,反而有点募捐的意味。
不过很快众人都被勒令排队去取了一个号牌,紧接着便由禁卫军面色冰冷地盯着他们,不许任何人交头接耳发出声响。
站在人群后面的应元德表情阴鸷,他已然对今日的比武大会不抱任何希望,满心想的都是他父亲与兵部尚书的计划,他就等着看明华痛不欲生的下场!